狂岚暴雨的相遇

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塚不二】菊:青院双璧 10

作息喂狗。

但已经看到本文完结的曙光。



那日,立海小副庄主真田弦一郎站至百花台时,四月瑄城春意未尽,小副庄主枪意也未尽。

过去三日,立海这位朝榜榜眼没日没夜地在瑄城西口城外的小土疙瘩山上练枪,那枪法天崩地裂,电闪雷鸣,瑄城西城的居民被迫观了三夜的雷,听了三日的轰鸣。

听闻真田离开时,本就无甚好风光的小土疙瘩山寸寸焦土,连山尖都被削去了好大一块,土疙瘩山更加“山如其名”了。

众人只当是小副庄主看中此次与江南榜榜首的比拼,确也不错,真田确实是如今赠花给手冢的三人中胜率最高的那位,只是……吹山谷道修千石清纯一语道破天机——小副庄主苦练枪法,大抵是不想在城里看那两位青院双璧秀恩爱吧?

这三天,瑄城大小赌坊里头热闹,赌坊外更热闹。几大赌行都开了关于此次在百花台比拼结果的盘口,破天荒的,押真田的赔率并不高。也不知道是谁兴了风,在茶楼酒馆里大肆吹风说青院大师兄的左手武脉没有完全恢复,落下了病根,对阵全盛武意的真田弦一郎,怕是要输。

瑄城人最爱吃瓜,有风吹,他们便信,还大张旗鼓地跑去赌行改投注。青院学子眼见着手冢的赔率一路上涨,真田的赔率一水的在跌,气不打一处来。在青院人眼中,他们文院大师兄就是不可战胜的神,就算是个大乘境高手也不是他家师兄的对手,区区一个朝榜榜眼不值一提,于是纷纷慷慨解囊下注押师兄,可惜因为院弟子太穷了,十几个人东拼西凑不过几十两银子,扔进赌坊里连个水花都没看见,更是把青院众人气得撞见立海弟子就吹胡子瞪眼,几次都要暴力升级,还好都被正在逛街的手冢国光拦下了。

不二这次没有下押,也没有开盘,他忙着,忙着逛街。

为何手冢满城乱逛,及时拦下青院山庄两家的骂战?因为他在陪不二逛街。

三天里,不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终于撵动了他家师兄,两人一路从城南吃到城北,又从城东买到城西,买布裁衣,买花买草,甚至买桌买椅,就像要在瑄城里安家一般大肆采购,后来菊丸一问才知道,桌子椅子都是要派车送回亚圣小院的,还有一张上好红木的雕花大床,上品轩的师傅还在打床呢,打完也会一并送回中陆。

很快,青院双璧携手买床的故事便传遍了瑄城内外,赌行里手冢的赔率又不可捉摸地上升了一点。

北城墙江南榜上,手冢国光的金名红榜前迎风摇曳的白色小雏菊开在了一个本不应绽放的季节里,天下人翘首以待苦熬了三日,比试日终于到了。

百花台是瑄城修给枝春会中最高规格比试的演武台,更大,也更牢固,从来都是给枝春会上最顶尖修者专用的舞台,本次枝春会开幕一个多月,方才第一次启用。

立海小副庄主真田弦一郎站至百花台上,枪意未尽。司仪刚一鸣锣,真田便一枪窜了出去,因为三日苦练,他整个人早已化作一柄开了刃的长枪,裹挟着巅峰战意,以平山填海之势,逼向手冢!

“风林火山!”

百花台下,尖叫连连,却被北王世子嗤之以鼻。

“是——雷。”

侵如火,疾如风,徐如林,不动如山。这些是真田弦一郎的枪法,然而这一枪不是,不是风林火山,他以身为枪此枪为雷,知难如阴,动如雷霆。

原来,那就是朝榜榜眼的绝招,若非强敌在前,若非三日打磨,无法成型,无法出手。雷霆之怒,遇强则强,遇刚至刚。

场下惊呼,长枪以雷霆之势逼到手冢眼前之时,零域剑剑势方起。

“小副庄主真想赢啊……这三天可把他憋坏了吧。”

笑着在台下吐槽的北王府的天才忍足侑士,他被白了一眼,附赠一句:“对付手冢,不出最强招便毫无意义。”

不远处的朝榜榜首也点头,思忖说道:“弦一郎这招,我都没有看过几回……”

夹在世子和小庄主之间的那一位青院双璧笑了笑:“若精市,该如何应对?”

“无法。”幸村严肃道:“只能在出招前,将他先拖入梦。”

不二挑眉,没有应,只是笑。

世子抬肘磕了磕不二:“喂,凝神圆满的天才,是你该怎么破?”

不二眼睛盯着台上,随口道:“开伞。”

世子嗤笑:“挡下了,也还是输。”

不二则斜眼睨了他一眼:“开伞,拔剑,刺伞。小副庄主眼睛能转弯?能瞧见我?”

世子噎了一声,居然没能想到一把青带伞不二说弃就弃,没了言语。

不二凝神看台上,手冢域剑已成,自拥天地,然而“阴雷”毁天灭日,移山填海,万钧之势下,域剑天地四分五裂。

一枪一剑已尽,待人们再看清百花台上的光景,却已只能看到手冢倒退折膝的窘相,还有点点红斑,印在胸前。

青院学子众喝出声:“师兄!”

台下沸腾,就连北王世子和幸村精市都不笑了。

不二周助纹丝不动。

幸村对不二周助说:“你师兄太温柔了,他接不下弦一郎那一枪。”

不二却对幸村精市说:“师兄说了,他是读书人。”

“他本不需要接这一枪。”

 

手冢国光,本就不需要接这一枪的。

如若没有枝春会,或许手冢今生都不会接立海小副庄主这一枪,因为他们都是人族。

人族没有必要将剑尖枪头指向另一个人族,手冢的目光一直越过了八陆之缝,在地下魔域。

百花台上,连招再起的真田弦一郎脸色沉重地看了一眼他的对手,看着手冢从容站起,青带剑微微一捥,又恢复了方才的清冷平静。

真田长枪直指:“拔剑,你接不下雷。”

剑在手,如何拔剑?众人瞪大了眼睛,知道真田让手冢拔的,是他背上的飒星剑,天下名剑之九,亚圣大和佑大的剑。

“真田疯了?!”

“太狂妄了!”

“小副庄主被雷劈坏脑子了吧?!”

百花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呼喊声甚嚣尘上,众人皆知,飒星剑乃中陆书院大阵的阵眼,大阵若动,圣人以下都不过是灰飞烟灭的结局,莫说他真田弦一郎,百花台下数百条性命也难逃一死。

他是有信心接下飒星剑吗?接下曾把大乘魔修挫骨扬灰的可怕力量。

不必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手冢已然抬剑——抬起他的青带剑,十文钱便可在街口铁铺里买上一把的普通铁剑。

手冢说:“我用我的剑,便能胜你。”

此话一出,台上登时雷鸣大作,风起潇潇。真田的“雷”与手冢的“剑”同时起意,不消片刻,便是又一道天开地裂的攻击举向手冢,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且不知域剑天地中手冢将如何应付,他起了域剑,他还是起了域剑,零域剑一共两剑,不是域剑,难道还是零剑?

刷刷刷,三十六道剑顷刻尽出,织尽天罗地网,遮天蔽日,不动风雨。

雷,到了。立海小副庄主以身为枪,雷霆一击杀入域剑世界之时,忽然,手冢又再出一剑。

这一剑,是哪来的一剑?

听到剑鸣的时候众人纷纷转头去看青院双璧台下的那位,只见那位脸色晴朗,三根手指在下巴旁边比划了一下。

“零域剑,第三剑。”

是零域剑,除了零剑、域剑外的,第三剑?!

“零域剑居然有第三剑,那,那还是圣人的剑吗?”

不是。

那是手冢国光的剑。

 

圣人曾于山外与天下人讲剑,说,没有争天下第一的心,练不成零域剑。

但手冢真的没有,他不想当天下第一。他只是个读书人,入阁拜相,调度南北,握天下局,斩世间魔。在他心里,人族兴盛强过他傲视群雄天下第一。

为此,那些,那些都可以被视作无物,那些扬名立万,一剑封山,意气风发。

他从来都不是侠,也不是儒,更入不了道,成不了佛。

手冢就是个早早选了合籍伴侣的,每日做菜吃饭,读书练剑,保家卫人,汲汲营营的读书人。

就像命运已给那些天之骄子谱写完的身份——手冢是读书人,越前龙马是侠,他哥大皇子是太子,幸村精市是下棋人,白石是佛子,真田是军人,柳莲二是医者,北王世子是王,忍足则是眷恋风尘的过客。

不二周助是看客。

手冢因此得了第三剑,他不需要练成圣人的零域剑,他有他自己的剑便好。

那是域剑中又横生一零剑,是为第三剑。此剑圆满时,手冢相庄严不造天地,他便是天地。

 

惊雷起,惊雷尽。

磅礴真元散尽那一刻,人们终于看清了百花台上长身对立的两人,未尽的风在他们四周打着旋涡,卷起他们的衣诀长发,相默无言。

真田小庄主雷化无形,台下青院诸子尖叫着抱在了一起。

南寺佛修惊掉了下巴,西荒两位隐修更是神色难看。

幸村精市呆了一呆,倒是迹部世子为台上二人打了个响指。

不二周助笑了一下。

真田第三枪便到了。

阴雷再起,知难如阴,动如雷霆。而后光华暴敛,在手冢的庄严法相面前,荡然无踪。

人们已经看不到剑招,瞧不见出手,百花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毁天灭地的交锋,常人已然看不清了。一壶新茶从沸腾到凉透,不过片刻,犹如须臾,瑄城上下每一片角落上行人只需抬头西北望,都能看到那一段段电闪雷鸣后诡秘的寂静。

忽然,地动山摇。瑄城城民举头西看,发现西北城墙那处的天空仿佛破了一个大洞,磅礴的威压散溢而出,竟将数里外的行人都打翻在地。

天漏了,乌云密布的城北半空破从一个大洞,阳光穿过,又伴随着倾盆大雨。没有人看懂那天象,却只知,瑄城大阵动了。

一道金光从城主府飞掠而出,拢上了城西百花台,瑄城上下都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那是当今瑄城城主枝春会执会人龙崎其年大乘境龙崎堇之后继人,曦榜榜首龙崎樱乃之父。

大乘境的执会人动了!真田和手冢的比试压阵人,竟然替换成了执会人!日榜第三,瑄城战力最高,半步成圣的大乘大修!

“他们……竟打成了这样。”

“天破了……供奉长老的压阵也破了……”

“他们,真的是十七岁,真的是凝神境吗……”

“天下,哪里会有这样的凝神境……”

无数的惊叹,凝滞的瑄城为他们沸腾。百花台上,得了执会人龙崎的封印压阵,立海小副庄主又一阴雷,昏天动地,毫无顾忌,却始终无法劈散法相庄严、一剑化出三十七剑的青院文院榜首,手冢国光。

很快,人们看到真田的枪慢了,剑意撕裂了他的下袍,透过他残破的黑裤,他们看到他红肿打颤的双腿膝盖。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真田弦一郎已至强弩之末。青院学子们的眼睛开始渐渐发亮,他们想起大师兄的那句话——我用我的剑,便可赢你。

是真的,是真的!手冢要赢了,江南榜榜首终究是要赢的。日榜二十七,睥睨同境以下所有修者并非妄言!

胜利者,将会是青春书院!手冢国光!

 

“不。”

最先低喝的,是不二周助。

不知何时,他的笑容已经凝固在脸上。

众人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坚硬地转过头,竟发觉那杀伐盛意来自方才还一直从容着的书院天才,青学双璧。

立海人群中的仁王雅治率先感觉不对,那杀意很熟悉,是不二那日拔出来照剑前一闪而过的剑意。

仁王看了一眼幸村精市,幸村便懂了。

朝榜榜首思忖半响,终于点破:“手冢新生的左手武脉……其实才长成不到一年吧。”

是的。大年击杀大乘魔族后,青院大师兄的左手武脉尽断,用了一年时间才由周皇亲自接回,经脉中百余断口由新生的武脉连接,那些连接的武脉方长成不到一年,等同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经脉的强度,怎么可能承受如此强横真元的游走。

“用全身武脉换左手武脉。”

北王世子经点拨,也终是看出端倪,脸色不渝的下了断言:“手冢国光,蠢的吗?他想全身经脉爆裂吗……”

冰冷的眼神扫过,世子被不二看了一眼,悻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二未接腔,只是将右手放到了青带伞的伞柄上,武脉中调起真元流动,藏而不发。

天地又再变色。

半空中的大乘金光修补了天之漏洞,风停,雨散,百花台下众人得意缓息,却依旧大气不敢喘。

忽然,百花台上,手冢国光看了一眼不二周助。

“师兄,不要!!!!!”

最是从容的天才吼出了最凄厉的阻挠,在雷鸣、剑吟之间,显得那样绝望。

最后一剑,三十七剑尽出,是手冢先出的招。

法相庄严已成,煌煌烨烨,与之对撞,真田弦一郎最后一枪,以身为枪,如阴如雷,暴森炎峰,无我,无他,无万相。

 

轰——

真元炸裂。

巨大的冲击涌向百花台下每一位看客,就在手冢和真田最后一次相扛的瞬间,众人看见武台下有一青白双色的人影,拔剑暴起,一道月光清亮地划过枝春会执会人布置的那道金光上,然后,风雷大作,地动台摇,众人被金光里头散溢出来的真元压弯了脊柱,纷纷跪倒在地。少修们展开罡气,勉强还能看清台上光景,便只见真田与手冢二人在对冲后急速的分开,知难枪和青带剑竟同时脱手,而执枪人、执剑人均以失去了意识,周身布满了喷溅而出的血雾,模糊了他们摔落的身形。

一道皎皎月光穿云破空,向下落着的手冢直飞而去,而后是青带伞一开一转,这把因枝春会扬名天下的青院名伞竟从不二手中脱开,自行浮在了半空中。不二收剑回鞘,双手稳稳一捞,终是在伞后接住了他家师兄昏迷不醒的身体。

再往后,就没有人能看见了,青带伞遮住了他们下落的样子,也遮去了不二颤抖着双手去探手冢鼻息时的痛苦眼神。

百花台上,还残留两道迷蒙的红色。待到那些被压弯了身体的普通人七扭八歪地爬起身后再看向台上,除了那两段迷蒙的血色雾气之外,就只能看到左边武台上立海山庄小戒律长老柳莲二抱着失去意识的真田弦一郎与武台右侧一把浅棕色的油纸伞,系着水蓝色的长带微微飘荡于风中。

“谁赢了?”

“最后发生了什么?”

“哎哎,不会是两败俱伤吧。”

细碎的讨论被嘀咕起来,很快,枝春会的执会人到了,他一身红色长衫,快步探了探真田和手冢的脉息,叹了声。

他对不二和柳莲二说:“他们二人,谁先醒,便是谁赢,可好?”

莲二看了一眼台下神色凝重的立海小庄主,点了点头。

不二却再也没有说话,他没有表态,他怀中的师兄虽未如迹部世子乌鸦嘴预言的那般全身经脉尽断,但也确实在全身经脉里破出了百余个血口。他谁也没看,只是恨恨瞪了一眼天,然后卷起他的青带伞,走了。

百花台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再也找不到那把浅棕色的伞,和伞后的青院双璧了。

大石秀一郎与青院供奉老师们详谈片刻,应允了执会人的提议。

此时此刻,众人才堪堪醒悟,原来这场比试,还没有结束。

 

“师兄。”

“……”

“你醒了。”

“……不二。”

“嗯。”

“……我回来了。”

“是,在百花台你……我带你回来的。”

“好。”

“……”

“真田?”

“我不知。”

“比试?”

“执会人说,谁先醒,便是谁赢。”

“好。”

“………………”

“不二,不要哭。”

 

书院文院大师兄手冢国光醒来时,是那日深夜里的亥时三刻。

花樱湖畔青院双璧的小屋里,只有不二守在他床边。

不必假他人之手,不二已将他家师兄的伤治了个七七八八,经脉百余处血口都已止住血,武脉里纷乱的真元已经平复,手冢这次伤虽急,但终究不伤根本,养两天就没事了。

枝春会江南赛到底还是有分寸,人族绝不该将致残致死的剑尖指向同族,这一点不二一直都知道。不二将那些担心手冢的老师供奉们都赶了出去,连同执会人派来监督手冢清醒时间,好随时回报并公布比试结果的百花台司仪,都被不二一气赶了出去。

青院的天才难得冰冷地说,师兄醒了我自会来报,不醒难道我能在这里用巴掌把他呼醒吗?

一种德高望重的高修被赶到了院子里,气得吹胡子瞪眼,不二关了门,将飒星剑插于门上,偎到了手冢静卧的床边。

他握住手冢的手,向他慢慢输送真元。手冢失血,身体凉,瑄城夜里春寒料峭,他怕冻着他师兄。

其实他什么都怕,他师兄那句“他没有缺点”真是满是漏洞。

他不二周助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每一个缺点都写着手冢国光的名字。

不该是这样的,他说过,师兄是读书人,自己是看客。

看客不该有情绪起伏,不该拔剑自照,不该明月相送,陪他披金斩魔。

他使出明月剑法了,他凝神圆满了,他斩开月光的时候天空送他一朵星火之花,光与风,同来贺。饮冰十年,难凉热血。

大抵是这冰出了问题。

大抵是这冰,名曰手冢国光。

夜里,不二看到手冢的睫毛轻颤,便知他要醒了,他试图轻唤,果然瞧见他睁开眼睛。

不二气他,气他不爱惜自己,气他用全身武脉换一条左手,气他影响了自己清清冷冷一位看客,气他不让自己喝酒,气他不让自己买那张顶级紫檀木的雕花大床,气他藏起了亚圣小院里大半的辣椒和山嵛,他气他太多,气着气着,便气哭了。

手冢抬手,给他拭面,让他莫哭,他们便这样相对无言,静静呆了一会。

不二起身,想去同院子里的司仪回报一声,却被手冢拉住。

青院大师兄微弱地朝他摇了摇头,不二便走不动了。他一屁股坐会床上,忽然觉得更委屈了。

“哼,便宜小副庄主了。”

好一会,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方向,不是柳河对岸传来的还能是哪里。

手冢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轻道:“真田醒了。”

不二没好气地接口:“他赢了。”

手冢则拉了拉他的袖子:“乖,我们说好的。”

“偏不乖。”不二跳起来:“文院榜首哄小孩呢?!你等着,我这就去挑战他江南榜榜首。”

真田醒了,真田赢了。江南赛酣战十五天,终于易榜。初榜榜首手冢被挑落下马,真田便是新的江南榜榜首。

“会有人去的。”

手冢牵住了他火热的手,摩挲着他常年执伞练剑而磨出的细小软茧,手冢指尖微凉,激得不二身体一软。他跌回床上,脱去鞋袜,钻啊钻,钻到了某人怀中。

“手冢国光,我讨厌你。”

 

“你的目光总在魔界,何时能停于我身上。”

“——目在魔界,但人在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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