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岚暴雨的相遇

• 果然没写完，不过危险都过去啦。




• 明天甜蜜谈个恋爱解决大姐就能完结啦！回巴黎我们回巴黎！




• 对了，上篇https://moon13th.lofter.com/post/244316_8b76c75 修了一下，加了一点气氛。




• 明天不仅能完结，还能把《不梦》开头修完，只要东家和KKW不要又出席什么活动然后我又刷了大半宿的微博就……行。




• 哎，我能活这么大，是靳东你手下留情啊。
  

死生告白（中）

明楼抓住了他。

“阿诚，别松手！”千钧一发的时刻，明楼飞身扑出，却只刚刚能抓住阿诚未受伤的左手小臂，他趴在楼边，大半个身体已经凌空，而阿诚则是完全悬在半空中，脚下，是一个绝无生还可能的生死高度。

阿诚右肩上的血滴滴答答地向下坠去，他努力抬起头，只看见明楼憋红了一张脸在拉着自己，他被日军毒打后的伤口尚未结痂，此刻又纷纷爆裂开来，染红他破烂的衬衫，流到他的手上。

阿诚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二十多年前，当他也像现在这样，深陷在桂姨给他的无边地狱时，将他拉住的，拉着他走向光明的，也是这个人，他的大哥，明楼。

是他爱的人。

“大哥，你……”阿诚想劝明楼放手，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不想拖着大哥一起死。

可话还没说完，明楼便暴怒吼道，“你闭嘴！省点力气，把另外一只手给我！抓紧！”

阿诚摇摇头，“我的右肩伤了，子弹还在里面，我使不了劲，抬不起来。”

“那你别晃，我拉你上来。”

“不，不，大哥……你听我说。”阿诚恳求道，“大哥你快放手，不然一会我把你拖下去。”

“我叫你闭嘴！”明楼已经气到没有脾气，“明诚你听好，如果你敢放手，我也会跳下去接住你，我明楼说到做到，听懂了吗？”

阿诚张嘴，刚想辩驳两句，却忽然全身血液冰冷，他瞪大了眼睛，极度惊恐地看向明楼的身后，他挣扎起来，左右摇晃，说出口的话几乎都带着冰渣子，他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

“大哥，大哥你的身后——你快放手，快开枪杀了他！我让你快放手听到没有！！！”

明楼的身后，站起来一个人，那个刚才没死透的日本兵，他受伤极重，却还能行走，他端起枪，却发现打光了子弹，他看到明楼和明诚的状态，凄厉地笑了起来，他将日式军刀前面的刺刀拆了下来，握在手上，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

明楼看不见他，却也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和脚步，他知道他要杀了自己，但他能怎么办？他的怀里的枪还有子弹，但是他没有手，他的左手正抓住唯一能承力的边缘，右手抓的是他的阿诚。他没有第三只手，他可以怎么办？放开右手让阿诚去死然后转身掏枪吗？他可以活下来的，那阿诚呢？他的弟弟的性命呢？

明楼不再讲话了，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他贪恋地看着明诚的脸，明诚的眼睛，他记忆里明诚的眼睛明亮灿烂，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自己，坚定且崇拜，他希望阿诚最后看他的眼神依旧可以坚定明亮，不是充满绝望和恐惧的。

所以他下了一个什么决定。

“阿诚，听大哥的话……”

“不。”

阿诚打断了他，“大哥，你听我说……”

阿诚抬起了右手，那只因受伤而鲜血潺潺的右手，此刻正握着一把刀片，那是每一名特务都会放在袖口或者领口的刀片，明台曾经用它杀死过王天风，他的老师。

阿诚却打算用它来杀死自己。

“大哥，人类的本能，如果感觉到痛的话，就会松手的吧？”

阿诚平静地问道。

 

时间过去的很慢，一分一秒就像是水滴石穿的折磨。

明楼身后那个举着刺刀的日本兵走得很慢，像是在戏谑他最后的猎物。

明楼的眼泪流的很慢，因为他不知道在这一刻眼泪还有什么用处。

明诚的心跳得很慢，他一生之中从未有一天像现在这样平静。

“大哥，阿诚十岁来到明家，喝明家的水，吃明家的饭，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很幸运，也很幸福。”阿诚慢慢地说道，“我每天每天看着大哥，为抗日，为新中国殚精竭虑牺牲所有，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挠你看到我们胜利的那天，包括我，大哥，放手吧，然后杀了这个日本兵，离开这里，我来之前听说，日本遭遇了美军第二颗原子弹袭击，大哥，我们就快胜利了！你可以看到的。”

“请原谅我傷害大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伤你……”

风卷起，卷起阿诚的衣摆，明楼听到刀划破空中的声音，他看到阿诚的眼珠里映出的画面，是他身后的日本兵举起了刀。

“明楼，我爱你。”

“阿诚——”

“阿诚————”

“阿诚哥——————”

 

呼啸一声，利刀划过空气和皮肉，溅起的鲜血洒在明楼的脸和后背上，手上的血是他自己的，后背的血是那个日本兵的。

明台到了，他及时开枪击毙了那日本人，叫了一声阿诚哥，却来不及阻止明诚划破明楼的右手，只见阿诚卯足了劲，一瞬间明楼右手皮开肉绽，然而……他却依然没有放手。

明台带着几个同党立刻冲过去，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悬崖边的两人救了回来，然后往地上所有的尸体都补了两枪确保再不会有人造次之后，每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明台看到他大哥整个人又是伤又是痛的，心里就算再怎么想看眼镜蛇吃瘪也忍不住一抽一抽地替大哥疼，而另一边的阿诚死里逃生一副还没有缓过劲来的样子。

明台拉着他大哥，“大哥，大哥你知道吗？刚才日本领事馆里的同志传出来消息，日本天皇已经给所有在外日本驻军下达了撤退指令！他们投降了！”

明楼缓过神来，盯着他家小弟，“真的吗？天皇下令？”

明台喜笑颜开，“这还能骗你？！大哥，抗战胜利了！我们赢了！”

明楼呆了半响，最后扯了扯嘴角，对明台说，“赢了就好，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没有给你下达调岗的命令啊？”

明台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大哥……抗战胜利了这种新闻都不能让你停止继续训人啊，你是不是人啊？！”

明楼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大没小，你回来干什么！”

“我担心你和大姐！我知道了焦土战的细节，我必须回来！”

“有你大哥在，焦土战能成吗？！违抗军令，知道是什么罪行吗？”

“你少诓我，我是得到张月印先生批准的，我知道的，他和你平级！”

“平级是吧？那你去当他的下线吧！我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啊~？！大哥~不要嘛~不要赶我走……”

说着说着，这两兄弟就撒起娇来，看得一旁的共党同志也是不知所措，不知有谁咳嗽了一声，明台终于知道了收敛，退到一边不讲话了。

明楼坐在那里，用明台递过来的纱布稍稍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刚弄到一半，明诚就走过来要接过去，明楼看了他一眼，停下了动作。

明楼抬眼看了看天空，太阳即将落下，残阳如血，这是一个值得多看两眼的晚霞，是胜利后的第一道红日。

明楼不语，明诚也不敢多话，只从明楼手上拿过绷带，刚要展开帮明楼包扎，就听他说。

“明台，你们先下去。”

明台看了看身边的同伙，那几人收拾了枪逐一离开了，明台给他们留了两把枪，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吼了一句，“大哥，别骂人啊，阿诚哥又不是故意弄伤你的，他也不想的。”

明楼瞪了他一眼，明台赶紧跑路。

直到天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明楼站起来，阿诚连忙扶住他，明楼说，“站好。”

阿诚下意识地夹紧了脚跟，挺直背脊，委屈地问了一声，“大哥？”

可没想到的，迎接他的是一记干脆利落不带犹豫的耳光。

“这一掌，是打你不到最后一刻居然轻言放弃，打你的轻贱生命。”

啪，有一掌，阿诚被打得眼冒金星，脑袋里不停地嗡嗡响。

“这一掌，是打你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居然伤害自家人，打你的忘恩负义。”

阿诚揉着脸，喃喃反驳，“我哪有……”

啪，第三掌，阿诚擦去嘴角渗出的血，不可思议地看向明楼。

只见明楼眼神飘散，身体几乎快要支撑不住，阿诚大惊，冲过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大哥。

“最后这一掌，打你对感情的不忠不实、畏首畏尾、懦弱胆小，我记得我教过你，不会爱不敢的人，不配拥有一个爱人。”

阿诚听了，倏然睁大眼睛。

“当然……我也一样……”

说完，流血过多的明楼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厥在了明诚的怀里。

 

 

 

 

两天之后。

日本天皇下令日军全面投降的消息已经传得街知巷闻，无数国人上街游行、庆祝，整个上海陷入了一片狂喜之中。

然而在苏医生的诊所地下病房里，明家三兄弟却显得异常安静。

明楼醒过来的时候正值黄昏，地下室没有窗户，但常年开着昏黄的台灯，那温暖的光照过来，明楼便醒了过来。

阿诚在他的床边安静地睡着，右肩的伤已经被包扎妥当，他蜷缩在那里，头枕着左手，眉头紧锁，一副被谁欺负了的样子。

明台却睡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盖着毯子，四仰八叉，咂巴着嘴，还喃喃地说梦话，明楼忽然很同情程小姐，他很想邀请程小姐来看看他的阿诚是怎么睡觉的，然后告诉她，该分房的时候就分房吧。

明楼想，抗战终于胜利了，他望着天花板，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天没喝水，他咳嗽起来，明诚闻声立刻跳起来，问道，“大哥要喝水吗？”

明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他，“我不咳嗽，你还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我醒了就让你这么不敢面对？”

阿诚愣了愣，不接话，忽然脸红到了耳朵根。

明楼拿他没办法，“倒水。”

阿诚哦了一声，跑去倒水，试过了温度，才送到了明楼的手里。

明楼接过，慢慢喝完，把被子交还给阿诚的时候，有一种他们还在上海市政厅里的错觉，他们这么默契，他们这么聪明，为什么也会做这么傻的是。

明楼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去，把他叫醒。”

阿诚尴尬地说，“算了吧，他今天早上才睡下。”

明楼瞪他，“你还有空关心他？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阿诚一愣，听懂了话里的弦外之音，一瞬间耳朵更红了。

他跑过去，把明台叫醒，明台嘟嘟囔囔地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明楼气势汹汹地望着自己，吓得几乎夺门而出，被明楼吼了回来。

“坐下。”明楼说，“回来多久了，见过大姐了吗？”

明台答道，“回来没几天，刚一回来就打听到你被拉去天台处刑，好不容易找齐一队人赶过去，这不救了你们就赶来苏医生这了吗？哪有时间去找大姐，大姐可现在在苏州呢。”

明楼哼了一声，“自作聪明。”

明台大叫，“喂喂喂，是我救了你和阿诚哥吧，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嘛？”

明楼笑，“好好好，谢谢我家小少爷啦，那你再另一个任务？”

明台得意，“什么任务？”

“去苏州，把大姐接回来。”

明台纳闷，“现在？你伤成这样你把大姐接回来他不烦死你啊？！”

明楼说，“去接她，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从今往后，我们不用再瞒着大姐任何事情了。”

明台愣住了，而后用力点了点头，“好的，我现在出发，大哥阿诚哥，你们在国人眼里还是汉奸，这两天小心千万别出去，我带大姐过来看你。”

明楼欣慰地笑了，“去吧，小心保护大姐，她可是汉奸家属。”

明台做了一个鬼脸，“谁敢骂我大姐！走了！阿诚哥。”

阿诚挥了挥手，明台拿着夹克戴上帽子，便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下阿诚和明楼，气氛古怪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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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吐自己一槽：

我永远喜欢在悬崖、生死、诀别的地方告白，我就是不能让我的小说好好告白，也是狗血的没谁了。

明丞，好好过日子好吗？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