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岚暴雨的相遇

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楼诚衍生】【蔺靖】疏狂 (上)

  • 昨天和前天都太炸了,全员加速和爱奇艺都好可爱!!!


  • 糖这么多,我们来吃点玻璃渣吧!


  • 我提醒过咯,不要怪我❤

 

 

一、见疏狂

 

蔺晨终于见到了萧景琰,在梅长苏死后的第七天。

 

说是头七,却无人斋七。

用他自己的话就是,梅长苏是一缕幽魂,从地狱归来不可久留,他没有家,只有战场是他的归宿。

他来自梅岭,去过琅琊山,呆过廊州,在金陵运筹帷幄,在塞外身死魂散。

他可以回梅岭找那七万赤焰亡魂,去云南寻霓凰,去江左悼念那些琅琊榜首的日子,但他独独不会来皇宫。

可偏偏只有皇宫,才有他的牌位。

林殊的牌位。

 

那天,蔺晨早起便不是很高兴。

七天之前,梅长苏把写给萧景琰的“劝诫书”写完,让人送去金陵。长苏死后竟无一人愿意接手这个事情,蒙挚萧景睿言豫津还需留守战场,宫羽要去云南,黎纲甄平决定护送梅长苏的遗体回梅岭,剩下一个飞流,痛失苏哥哥的他居然平生第一次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整句话。

“我、再也、不要、去、金、陵。”

蔺晨明白,这些赤焰旧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踏回这个伤心之地了,于是就只剩下他,一个旁观的路人,揽下了这个差事,五日后回到金陵,把长苏的信交到宫门口,然后施施然回了苏宅。

苏宅就他一个人,竟比山风满堂的琅琊阁还要冷。

两天以后,便到了头七,蔺晨想了想,实在无可凭吊,便拿了酒,决定闯一闯皇宫,去“林家灵堂”里看看。

轻功卓绝,蔺晨如同鬼魅般地进入了内城,如同白影一样窜进灵堂里,蔺晨一看果然没人——死的是梅长苏,不是林殊,林殊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这个头七,梅长苏是只能被人在心里追思一下了。

蔺晨脱了鞋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这庄严肃穆的灵堂里,他居然也这般肆意疏狂,不是不敬,是他生来就只会用这种疏狂待人,无论生人,或者死人。

蔺晨在那里喝酒,一小口一小口,他在想什么,手里居然也不自觉地搓起手指。

时近午夜,忽然有风吹来。

蔺晨酒一醒,立刻卷起自己所有的东西,飞上横梁,屏息以待。

有人来了,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灵堂走来。

门开了,一身黑衣充作素缟,是当朝太子,萧景琰。

蔺晨这就看到了他,一眼,就看进了心里。

 

景琰走进来,脚下虽稳,却重若千斤。

他解了冠,换了黑衣,漏夜前来,从东宫一路走来,寒气浸湿了他的衣服,水珠凝结在他的睫毛上,泫然欲滴。

景琰走到灵台前,伸手取下原本盖住林殊牌位的那块红布,红布一扬,落在风里。

萧景琰不上香,不敬酒,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站着,他手里有一封信,蔺晨认得,是那封梅长苏最后在军帐中用尽了力气写成的信。

劝诫书,离别书,什么都好,总之在旁人看来都是字字锥心的。

蔺晨想起来,自己骗过眼前这个人。

那时太子求见,他不见,差人告诉太子梅长苏身体无碍可以上战场,蔺晨想起那时胡言乱语的自己,更加确定了如果他当时见了景琰,对着这双眼,是说不出那种屁话的。

他忽然觉得萧景琰很可怜。

当朝太子,日后帝王,很可怜。

所有人都知道梅长苏是林殊,他不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梅长苏回不来,林殊回不来,他不知道。

这是长苏替他保全的赤子之心,这是长苏替他保住的盛世江山,他萧景琰推不得,辞不得,弃不得,反抗不得也动弹不得。

他展开了那封信,念了起来。

信里写了长苏的病,写了冰续丹的功效,写了前线战况。

还写了朝中局势,分析了滑族之乱,点拨了夜秦之事。

他梅长苏写尽了天下,他向来如此,兼济天下,却无法独“善”其身。

蔺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再待下去,他打算离开。

在梁上,他将空酒瓶放回怀中,穿好鞋袜,打算从窗口蹿出——以他的轻功,应该除非是他爹在房里,不然天底下谁都不能发现他。

走之前,他往堂内又看了一眼。

可是就是那一眼,改变了所有事情。

许多年以后,蔺晨才敢承认,那一天月黑风高,烛火通明,大梁皇宫的内城上下,鸦雀无声。

只有那一声水声,是水滴砸在红木桌上开花的声音。

蔺晨一直以为,水滴石穿,是需要长长久久的时间。

可原来不是。

滴水穿石,原来一滴眼泪就可以。

 

蔺晨看萧景琰哭,便做了一个决定。

 

三日之后,萧景琰悠悠转醒,只觉自己如坠云雾,身形飘荡。

“你醒了?”身旁传来一个恣意、疏狂的声音,“你的身体果然不一般,就是醒的比一般人早。”

“这里是哪里……你!你是谁?!”

折扇一合,蔺晨笑道,“这里是霍州抚仙湖,你睡在我的船上。”

萧景琰浑然听不懂,却依稀能感受到这是一艘船,搜索记忆,发现自己最后的记忆断在林殊头七那日的灵堂里,那时好像从梁上跳下一个人影,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他就昏了过去。

皇宫内城,居然有人能堂而皇之地掳走太子?萧景琰一个字都不信,他手脚并用地挣开自己身上的被子,爬出船舱,探头一看,他震惊了。

船外,残阳似血,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我说过了,这里是霍州抚仙湖。”有人在他的背后轻轻说道,“还有我,琅琊阁阁主,蔺晨。”

 

 

二、游疏狂

 

一个时辰之后,蔺晨浑身湿透地坐在湖畔旁,对着夜空唉声叹气。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当朝太子发起飙来居然这么可怕,全然不顾他们当时的处境,也不等他解释,说动手就动手,动手就罢了,还拆船,还把人往水里送,还把自己也往水里送……这么多年,着实是把他憋坏了吗?

面对雷霆盛怒的景琰,蔺晨也没办法,只能再动用了药粉让他入睡,最后抱着人从湖中心游到岸边,好不狼狈。

只是他蔺晨居然敢劫走当朝太子,也确实是胆大包天。

但他至少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他通知静妃稳住皇上,让言侯入宫主持朝政,让沈追蔡荃骗过六部官员,让纪王散播太子积劳成疾需要静养的八卦,最后他还给萧庭生易容,让他呆在东宫,和高湛一起演出“太子卧病在床”的假相。

这一切的安排都十分完美,如今朝中平稳,战事渐息,原本……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时节,劫走太子,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蔺晨就这么给醒来的萧景琰解释的,却依旧把他气得三天没说话,第四天,他哑着嗓子问他,“为何京中诸人,俱听你调遣?”

蔺晨告诉他,“因为我对他们说,你积劳成疾,又因长苏的死郁结五内,若不交给我医治,必定活不过三个月,所以静妃就让我带你出来散散心,就这么简单。”

萧景琰不可置信,“这等谎话,怎可能瞒得过母妃?”

蔺晨挤眉弄眼地看着他,“你以为我骗你?”

景琰道,“轻狂如你,难道有一句真话吗?”

蔺晨哈哈大笑,“你坐下,你坐下我就告诉你我哪句真,哪句假。”

景琰施施然坐下,瞪圆了眼睛。

“真乖。”蔺晨笑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但只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你也想离开金陵,离开皇宫,哪怕只有一天,你也求之不得。”

萧景琰愣住了,脸色倏然一白,怒道,“胡言乱语。”

说完,景琰便拂袖而去,蔺晨神色一黯,便说出了那句话。

“是不是只有告诉你,是长苏让我带你离开皇宫,是长苏让我带你到处去看看,一切都是梅长苏安排的,你才肯乖乖跟我走?”

萧景琰一顿,停下了步子。

蔺晨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仿佛从空中隔开的一道伤痕,嵌在心里隐隐作痛。

“那个梅长苏替你打的江山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心不明,回去也是无路可走。”

萧景琰无话可说。

“跟我走,我带你看看你的江山。”

萧景琰浑身一震,无声叹息。

 

鬼使神差的,景琰真的跟蔺晨走了。

蔺晨给了景琰一套全新的衣服,宽袍广袖,月白如洗,他穿的很不习惯,却不得不说这衣服很有隐姓埋名的功效——蔺晨甚至想把景琰的头发给松了,被景琰死死拦住了。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浪迹江湖,从抚仙湖开始,喝过了仙露茶,便去到了一刹古寺,每日听众僧晨昏定省,连素斋都变得美味无比。离开古寺,他们沿沱江而下,运气极佳地在小灵峡上看到了佛光,令景琰不慎唏嘘。

时间过去一月有余,景琰已不同来时那样焦躁生气,江山如画的风景让他浩然于胸,佛光经文让他虔诚于内,还有蔺晨的无微不至让他触动于心,那是萧景琰三十余年从未体会的时光。

他也终于看清了身边这个人,这个散发、白衣、佩剑、疏狂的人。

从前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琅琊阁主,晓天下事,排琅琊榜,搅动风云,名震江湖。后来他又听说,这人医术绝佳,比药王都不遑多让,是苏先生的朋友,替长苏延命,尽心尽力。长苏出征之前,他想去拜访他,但他不见,只给自己写了几个字,说长苏性命无虞,可以出征。如今回想起来,那几个字,并非出自蔺晨之手。他的字,张扬潇洒,是他萧景琰怎么也学不会的字。

景琰曾经以为,这样的江湖人士,怕是和自己一辈子都搭不着关系,隔着江湖和朝堂,他们互不相识。

景琰想,也许他真的要谢谢梅长苏,如果不是他,他不会有机会细看这山川河山,他不会有时间聆听佛法浩荡,也不会认识一个人,看他活得这般令人羡慕。

一开始是他陪着蔺晨,后来变成了蔺晨陪着他。

蔺晨给他介绍了很多江湖人士,未名、朱砂和庆林曾都是琅琊榜上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萧景琰曾心生敬仰却未曾一见,如今不仅结交上了,还打了一架,打得痛快淋漓。景琰万万没想到的便是他们几人,包括蔺晨,一丝大侠的范儿都没有,倒像是凤栖沟的猴子,成天闹哄哄的,也没个正经,到是顶针婆婆如传闻中一般睿智,烧出来的菜也是大梁一绝,吃得景琰几乎有些乐不思蜀……

又半月过去,景琰已经完全将自己寄情于山水,放纵在蔺晨温柔的眼神之中了。

那一日,他与蔺晨喝酒,蔺晨问他还想见识什么样的风景。

忽然有鸽子向蔺晨飞来,他驾轻熟路地抓住白鸽,取下他腿上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便扔在了温酒的火盆之中。

景琰突然说,“我想去琅琊山看看。”

蔺晨眯起眼睛,笑道,“好。”

我带你去琅琊山。

 

从顶针婆婆处去往琅琊山,大约半月路程,景琰和蔺晨不紧不慢地走着,两人心里各怀风景。

蔺晨给他们两个人张罗了两匹马,一黑一白,他骑了黑马,给了景琰白马。

景琰上马的那一刻,广袖如纱飞在空中,扫过了蔺晨的脸,蔺晨走过去替他拢好衣服,听景琰低低地抱怨这种衣服实是不方便行动。

蔺晨赔笑,嘴里不住地说,“好好,你说的都对,到狼牙山我给你换一身,要什么样的都有,要皇袍都有。”

景琰骂道,“我才不要皇袍,先生说这话,也不怕大逆不道。”

“怎么就大逆不道了?”蔺晨问,“你穿又不是我穿,难道你穿皇袍,有什么不对吗?”

景琰严肃道,“父皇仍在位,先生不可妄言。”

蔺晨却笑了,“是你不想穿,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景琰脸一红,一夹马肚跑了出去。

蔺晨急急上马,在后面追上他。

“好景琰,是我说错了,我向你赔不是。”

蔺晨的话被吹散了,飘进了风里,传到了景琰的耳中,竟带着几分温柔。

景琰把马慢下来,看蔺晨起码追上自己竟也毫不费力,心下奇怪,“你穿得比我还繁复,也不嫌累赘?”

蔺晨笑,“早就习惯了,七岁我就这么穿了,别说骑马,我还能穿着他舞剑。”

景琰眼神忽然一亮,“如何舞?”

蔺晨被他眼中的光迷到,眯起眼睛,“想看?回琅琊山顶,我舞给你看。”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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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应该还有个中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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