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其实是凌晨写完的 但是太晚了怕吓到大家,现在更。
最近欢乐颂看得郁闷,想再看800遍伪装者。
(4)飒踏流星吴钩行
蔺晨送萧景琰出的城。
徘徊三日,备得完事妥帖。狼主带着旧部们已早一日悄悄离开,去往边境各处联络失散潜伏的同志者。狼主与景琰交换了腰间玉坠当做信物,约在星月夜共讨狄贼,以保万民安靖。
耽搁数日的安宁军领路偏将终于姗姗来迟,带来了前线的军报,萧景琰如常演绎。
平静的湖水上无波无澜,且不见蔺晨泛舟湖上。
蔺晨去送景琰。战英戚猛先行了一步,景琰骑在马上坠在后头,正被马下的蔺晨扯着衣襟俯下身,一脸的气愤。
蔺晨自顾自把那人厚重的毛领给拾顿好——都戳着眼睛了,也不嫌疼?
俯着久了,景琰腰疼。蔺晨的耳朵贴得特别近,呼吸也在方寸之间,他红了脸,挣脱开去。
“别不耐烦。”蔺晨埋怨道:“帮你呢。”
萧景琰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反问:“帮我?”
“那是。”蔺晨毫不害臊。
景琰问:“琅琊阁什么时候做起了施粥济民的亏本买卖?”
蔺晨笑:“相助美人,怎么会亏。”
景琰白眼:“呵,满嘴荒唐。”
蔺晨忽然变色:“景琰,我当真的。”
萧景琰眯起眼睛,审视道:“少阁主,你究竟所求何事?”
蔺晨摇头晃脑,极目远眺,不看萧景琰,却看残阳似血,他缓缓而道:“景琰,再见。”
提缰扬鞭,骏马长嘶一声,景琰别了蔺晨,向他的战场狂奔而去了。
日暮四合,蔺晨独立其中。
目之所及,麒麟锦带佩吴钩,飒踏青骊跃紫骝。
目所不及,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
梁历,元佑二年。
琅琊阁当代主事阁主蔺晨一人一马,亲赴北境深处。
那年秋天北狄正式向大梁宣战。一番风雷迅疾打得尚阳军措手不及,五日之内连占向隅、关北、风佑三城,劫粮屯兵,大有与梁人持久对峙之势。
七日之后,大梁七皇子、靖王萧景琰献身北境战场,在整合了四万尚阳军与地方守军之后,共率四万七千人在北境广袤的草原上与北狄太子领兵的侵略军展开了殊死之战。战事如火如荼,更有胜负。
然,半月后,于北狄都城外七十里的无人山中忽然兴起了一支叛军队伍,乘着北狄太子将重军压于南境线上的机会,奋勇突围,率先割裂了北狄都城及西北十三郡对南境大军的补给线,后直插向狄军的背心,与大梁上演了一场完美的包围之战,北狄侵军大败,退出梁关,其太子狼狈回城,北狄军心不稳。
然而令天下人都万万没想到的是,靖王所率领的四万尚阳军竟没有停留在原本的狄梁边境上,汇合了狄国内部的一万反叛军之后,这五万大军竟长驱而入,直逼北狄都城。
曾经北狄人最敬仰爱戴的狼王再次竖起旗帜,一面面战旗迎风,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北狄太子这才终于看清了形势所向,愤恨难耐下,他笃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准备弃城出逃。
只可惜,那一阁,那一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梁历,元佑二年,夏末。
一百三十四只鸽子死在了琅琊山顶,琅琊阁少阁主亲手将它们安葬,立碑为鸽墓。
从大渝、北燕、大梁北境的消息传回:北狄太子登基后,残暴统治,因惧怕他屠杀流放的那十几位亲王皇子们的反扑,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他下令清楚了所有疑似反叛的地下机构和消息组织,琅琊阁于北狄有三十七据点,一百二十一秘密学徒,来往五百多只白鸽。短短一月,在狄太子的大肆清算屠戮下,那些白鸽,最终也只有一百三十四只顽强地回到了琅琊山,而那些人,则再也无法醒来。
琅琊阁,知天下事,解天下局,赌天下人。于诸国列强之间恣意游走,潇洒来去,琅琊阁绝非易与之“人”。
“更何况……”蔺晨笑着说:“我蔺晨,嬉笑怒骂,睚眦必报!”
剑扬,一声顿响。
血污满衫。
伴着蔺晨笑意冰冷的对白,那位原本准备星夜出逃的北狄太子,惊恐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蔺晨长叹一声,环顾四周,看屋内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该死的尸首,蔺晨用早已分不清底色的苏绣长衫擦了擦剑,咳嗽两声。
“咳。明年琅琊高手榜,又得改了……”
“自作自受啊……”
与此同时,战英挑开了萧景琰所在的军帐,禀告完整军状况,等待靖王下令。
萧景琰颔首示意,拢了拢披风,大步流星地出了主帐,提剑上马,他与等候多时的狼主对视一眼。
“呜——————————”
号角声起,决战开幕。
集结于北狄都城外的五万大军终于向那权利的中心投去最后的一击,不论是负隅顽抗还是弃城投降,靖王与狼主从不觉得自己会输,却也万万不会想到……
他以为他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大军包围都城之后,萧景琰驾马立于城墙之下,抬头,看城楼上,楫摧旗破,蔺晨站在那里对他笑。
他从来没有过一时一刻,那么、那么想跟此人远走。
“景琰——”
**
整整五万大军都震惊了,他们踯躅不前不可置信——难道那个躺在蔺晨脚边被一剑穿胸的落魄男子就是几乎将北狄拖入万劫不复的太子吗?
那人是谁?何以孤身一人穿过千军万马,擒王,取首级,全身而退?
蔺晨见城外诸人各个呆若木鸡,笑得不行,忽然“咚”的一声把太子的尸首给踢下了城楼,狼主如梦初醒,派几个小兵前去查探。小兵探过了鼻息脉搏,确认他死得透透,欣喜过望地回报狼主,而后整军沸腾,齐声欢呼。
蔺晨跳下城楼,从城内打开了厚重的城门,狼主的军队长驱直入扫除后事。景琰识时务,并没有率君尾随,他们回到了城外的军营。
一切顺利得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回到兵营的士兵们还有些惴惴不安恍惚不宁,景琰花了点时间部署后续,多了好久才回到自己的军帐。
蔺晨在里面,他并不惊讶。
只是蔺晨把他所有的盔甲都翻了出来,东一件西一件地扔在地上让景琰很是恼怒:“你干什么?”
景琰呵止了蔺晨的“大肆屠戮”,蔺晨扭过头,却一脸的委屈:“你看我这衣服脏的,都是那太子的血,还能穿吗?”
景琰无奈瞅他,软了声音:“我没有那些个不正经的衣服给你换。”
蔺晨扁嘴:“那我只能脱光了……”
“你敢!”景琰极了。
“呵。”蔺晨痞笑:“我有什么是不敢的吗?”
景琰怒极:“是了,再孤身涉险的事你都敢做,你有什么不敢的。”
蔺晨哟了一声:“好景琰,你担心我。”
萧景琰却回:“我何曾知道你的行踪,如何担心你?”
蔺晨一愣,忽然一瞬间笑得跟朵花似得开了怀,一个箭步扑上景琰,叫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下次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会担心了?!”
萧景琰如临大敌,一个闪身没有闪开,被一颗牛皮糖牢牢地黏住了,挣扎道:“走开,你一身的血污……”
景琰急忙推开他,手底下用的劲一时间没分寸,只听倏然之间蔺晨猛咳起来,竟咳弯了腰。景琰心中一凛,问:“你受伤了?”
蔺晨运气内力,压下了体内乱窜的真气,摇头道:“小伤,休息几天就好。”
景琰怀疑地看着他,目光从脚底一寸寸逡巡到头顶,忽然有一处地方抓住了他的视线,景琰伸出手,抚上了蔺晨的左边耳骨。
“嘶——”蔺晨吃疼,轻轻嘶了一声。
不知为何,景琰心中竟如此在意这一道伤痕,他怔怔地柔声道:“耳骨伤,不好养。”
没等蔺晨回答,景琰忽然拔出自己的佩剑,从自己剑鞘的一串银环上用力扯下一只,而后猛然一劈,银环正正好好被劈成了两半。景琰拿起其中一个,用干净的衣服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随后递给蔺晨,轻道:“若留了痕,可以此覆盖,纯银的,不怕感染。”
“……”蔺晨愣住了,他看着景琰停在半空中的手,重盔之下露出几只颀长的手指,两指之中,纯银的半圆反射着耀眼的光,如那夜月光,如那船灯光。
“好。”
**
他们相别于大梁与北境最新划分的国境线上,景琰手中拿着的,是北狄新皇想要与大梁签订的草拟和平议书。
蔺晨难得放弃了快马和轻功,跟着五万大军不急不缓地回到大梁关内。他对景琰耍赖说自己要养伤,可景琰却看他好似除了耳骨上还有一丝红色之外,其他地方比他萧景琰还有强壮。
萧景琰赶他走那天,蔺晨戴上了那环纯银的假耳钉,他跟景琰抱怨说太松,跑着跑着便掉了。景琰回他说你是该学着点沉稳的性子,蔺晨满不在乎,嘟囔着回山要找个东西给敲打敲打,说不定能敲打成最好的样子。
然后萧景琰不说话了。
然后,蔺晨就走了。
景琰看着蔺晨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忽然很想刨根究底地问他北境此行所为何事,但他忍住了。
他没有同他说再见,独立中宵的时候,月光洒在身上,他辗转无措。
他想,若有一日,他当真能如他所言不仅仅是个皇子郡王,他想上琅琊山,问三个问题,一问赤焰,二问大梁,三问今时今日。
他不知道他们何时重逢。
他更不知道,蔺晨离了北境,并没有回琅琊山——他一路南下,过廊州,终入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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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酸涩的恋爱气味。
你们不跟我聊天吗,跟我(的文字)恋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