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岚暴雨的相遇

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蔺靖] 不梦闲人不梦君 6

最早,去年,我在大阪玩的时候,写的就是这个故事的大纲。


现在,已经跟当时的大纲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我觉得应该是,毕竟我觉得成熟了一点点吧。


  • 虽然看着压抑,233



(6)长夜未央路修远

一日内,三纸诏书下到苏宅,宣梅长苏的大夫觐见。

可每每诏书交到蔺晨的手上,转头他就拿给了晏大夫。

直到最后一次惊动了宫里的高公公,高公公亲自出了内城来苏宅请人,蔺晨依旧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晏大夫说:“喏,梅长苏的大夫。”

高公公无奈极了,赔笑道:“先生,殿下宣的是您。”

蔺晨撇嘴,挤眉弄眼朝高公公笑:“公公,回去告诉你家殿下,想要见谁,至少叫出那人的名字,好吗?”

 

磨不过宫里几位公公的轮番轰炸,蔺晨给押着亲手写了一个条子,用最浮夸的语言保证了梅长苏身强体健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那满纸荒唐最后送进了宫,萧景琰便把出兵的日期给定下了。

七日之后,整军出发,霓凰郡主向南,卫峥将军向东,聂锋夏冬往正北,蒙挚梅长苏往西北。

七日间,每一位局中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仿佛只有忙碌才可以化解离别的悲伤,甚至只有忙碌才可以让人忽视心底的惆怅。

出发前一日,一个包着耳骨钉的小包裹从东宫送了出来,“遥遥万里”抵达了苏宅。

蔺晨当着梅长苏的面把那它戴回自己的左耳上,然后拦住了宫里来的太监,问:“太子现在何处?”

小太监说:“怕是在东城门上。”

蔺晨点点头,喝干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对长苏说:“我去找他。”

梅长苏嗯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离开书卷,如同毫不在乎。

蔺晨骂了一句没良心的,便走了。梅长苏这才掩卷而叹,他说:“多谢。”

 

东城门上风很大,白日将暮,远处的火烧云很是好看。

蔺晨由景琰的亲兵领着,一步一步踏上城门,萧景琰听着那步伐,便知那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是了,既然武功极高,又怎会不知自己躲在树后?

蔺晨走上城楼,目送亲兵离开,极目远眺,发现江山依旧瑰丽。“哗啦”一声他打开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扇风吹乱了头发,他甘之如饴。

“参见太子殿下。”蔺晨朝着景琰的背影难得恭敬,不料直到他弯腰弯得老腰都快折了,萧景琰还是没丁点反应。

蔺晨有点生气,他很少动怒,在梅长苏对自己说出那些混账话之前,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过气了。蔺晨仔细算了算,在那之前最后一次发怒,竟是在四年前,得知北狄太子大肆屠戮琅琊阁联络据点之时……

四年,当真是太久了。

曾几何时,蔺晨有一个打算,但是现在打算破灭了,竟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委屈。

他不想说景琰的背影孤单寂寞,因为古来帝王,便从来没有人幸福过。

选择当帝王的人都甘于寂寞,可那些被选择当帝王的人呢?

暮色一点一点暗下去,直到夜幕降临,他们将真正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萧景琰说了一句:“天凉,别扇扇子了。”

 

**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们才会发现,聪明反被聪明误是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逆水行舟的人只看到了湍急水流的汹涌,感慨命运之残忍无常,却忘了所谓逆水行舟是自己选择的——你选择了惦念一个人,然后背对一个人,自以为与他千差万别日月相隔不可同路,但那难道不是因为你选择了把他装进心里?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怎会无话可说,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怎会不敢回头。

一切心照不宣的伪装不过是一种无奈,在尚不知自己真正要什么之前,就先把人印到了脑海里。

一如御舟之人,纵使不知彼岸何处,却还是固执地选择了逆水而行。

 

**

 

萧景琰转过身来,仔细看了看蔺晨。

四年的时光没有太优待他,蔺晨胖了点,老了点,却依旧风流轻狂。

景琰问蔺晨:“你能把小殊平安地带回来吗?”

蔺晨笑,回曰:“这问题,你不知道吗?”

景琰说:“知道。”

蔺晨拉长声音:“知道还问,知道你怎么不跳出来骂他?还放他走?”

景琰道:“求仁得仁,我拦不住他,你不也拦不住?”

蔺晨叹道:“你放他走,你想过自己没有。”

景琰想了想,说:“我没得选。”

蔺晨气道:“什么混账话,逼你当皇帝了吗?”

景琰却道:“我还有的选,天下人没有。”

蔺晨不说话了。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风裹着树叶拍向两人,灌满了衣袍,吹凉了原本就一点一点在冷却的心。

夜凉如水,月冷如冰。

他们在城墙上站了许久,蔺晨觉得没意思,想要告辞,临行前还看着景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很烦躁。他挨了过去,把脑袋蹭到他眼前,眨了眨眼睛,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走咯。”

突然,景琰拉住了他的袖子,蔺晨惊讶,低头看着他的手,看他从衣袖中伸出一截如白玉般的手腕,煞是好看。

“蔺晨。”萧景琰叫他。

“哎。”蔺晨笑嘻嘻地应了。

“无论小殊回不回得来。”萧景琰看着蔺晨的眼睛,慢慢说道,“你都不要回来了。”

“……”

“不要回金陵,不要来朝堂,回你的江湖,好吗?”

有一阵风呼呼地来,呼啸在耳边,那是夜的声音。

 

“萧景琰!!!”蔺晨终于暴怒在耳边,“你休想!!!”

“你回来也没有用。”景琰干巴巴地说,“本宫何以非要接受你的辅佐不可?”

蔺晨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哂笑出声:“我已是梅将军的亲兵,我入伍征战,退敌之日我就会有军功,殿下,你不打算给我论功行赏嘛?不打算给我加官进爵吗?好一个贤明的帝王啊,你现在就把这段话说出去看看,看你大梁还有谁会为你卖命!”

蔺晨激烈地反抗,试图激怒景琰,却发现他竟然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地答道:“其他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纵使军功赫赫,本宫都会折成现银给你,马匹、珠宝、良田,你要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能留在金陵……除非……”

“除非什么?!”

景琰飞快地看了一眼蔺晨,撇开头:“除非战后,本宫大婚之日,你愿留下喝杯喜酒,便欢迎你再访金陵。”

蔺晨完全呆住了,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他堂堂琅琊阁少阁主,怎会沦落到今时今日这般狼狈的地步,他喃喃说道:“好,萧景琰,你很好……”

景琰闭上眼睛,不答。

“随便吧……随便吧。”蔺晨絮絮叨叨,如同失了神,“你的林殊,想要我就给你捎回来。你的皇位你的天下,想要就好好呆着吧,你的太子妃,娶回去就好好待她……随便吧,全都,随你便……”

萧景琰的心彻底冷下去。

嘟嘟囔囔之中,蔺晨端着扇子走了,一边走一边笑,连下意识的摇扇都给忘记了。

忽然,萧景琰叫住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他交给蔺晨,不舍道:“北境之局若有危殆,可凭此物去寻狼王,你知道……”

“我不知道!”蔺晨甩开了他的手,“一个琅琊阁主,一个江左梅郎,如果还需要别人来帮自己打仗,那就太可笑了。”

哼了一声,蔺晨负手而去,终留下了景琰一个人,拿着一块四年前的玉佩。

他来到城墙边上,低头看去。蔺晨的白衣出现在那里,穿过层层站岗的亲兵,长袍宽袖散在空中。他想到那人气冲冲的样子,想起从前自己被他弄到哭笑不得的样子,他不可知地笑了起来,发红的眼眶不可知地落下眼泪。

萧景琰很想很想冲上去问他一句——

 

“扬州雪,楼兰月,每一季寒暑,你还会把每一段旅途写成一志风物,送给我吗?”

“路遇不平,也曾拔剑逞一怒,胜与负、赢与输,都能相负于相视一笑的那个我,你还能找到吗?”

“你究竟,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愿望?为什么知道……”

 

**

 

大梁,元佑六年,十一月初一。

由蒙挚带领的浩荡大军从金陵城出发了,整整十七万的梁兵也慢慢地向着大渝、北燕、南楚、东海和夜秦的方向挺进。

那一日,旌旗招展遮天蔽日。

那一日,大梁太子萧景琰失去了自己一生的挚友,也同时放走了那个,他最不愿捆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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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啊萧景琰,蔺晨要是他么这就放的走,他还叫什么牛皮糖精


PS,求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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