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岚暴雨的相遇

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温周】成人恋爱三步曲 /完

  • 磕没了我,快打,OOC和文笔差都算我的。

  • 全程无虐,就为了甜,所以肯定没啥逻辑。特别想让老温高高兴兴谈恋爱,所以给他设置了一点朋友,比如最后治好子舒的乌溪,我觉得两个攻,应该是朋友吧……

  • 标题没错,就是三步走的三步。对了,信我一回,文很搞笑,可能故事发展你也未必能猜到~


 

成人恋爱三步曲


  一/

  温校草第一次见到周子舒的时候,他还没有被捧为校草。

  P大九月的开学典礼上,温客行迟到了,他在礼堂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找到乌溪帅哥的时候,乌溪发现他在夏末秋热的天气里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袖衬衫,然后怀里抱着一把折扇在摇。

  乌溪不由得从书本里抬头,给了温客行一个“你大可不必”的眼神。

  温客行一屁股坐定,眉目含笑,白色折扇老气横秋地摇。他压低声音问同届新入学的传媒系老友乌溪他错过了什么没有。

  礼堂讲台上,P大的女校长正老生常谈那些劝学劝诫的话,什么年轻人啊,成为世界的基石吧,听得乌溪埋首书海。他正在看坂元裕二的书,那几部经典电视剧的剧本合集,刚翻过《东京爱情故事》,正在重新品味《四重奏》的台词。他告诉温客行他什么都没错过,他甚至以为温客行会直接翘掉开学典礼。

  “那不行,晚上的迎新晚会说好的会有舞会,我可得先来打探打探,我校今年有哪些美……”

  温客行的话戛然而止,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礼堂讲台旁的帷幕里迈出了一条长腿,接着是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劲瘦的腰身和挺翘的臀被包裹在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套装之下,修长的脖颈上系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在往上,是一张清新俊逸的脸,端正得仿佛一捧水,倒映着一个月。

  P大今年新入学的法律系一年级新生周子舒,夹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上了台,作为今年的新生代表开始发言。待他站定,一把好听的声音震响了礼堂上下,这才惊醒了台下许多瞌睡打屁着的学子,也让乌溪难得地瞥了一眼台上,淡淡地哦了一声,转头刚想和温客行搭上句话,道出周子舒和他家景北渊的关系,就见温客行整个人已经凝住了,长睫毛之下的那双眼睛正发着光,把他右眼下那不怎么分明的泪痣都照亮了。

  乌溪愣了片刻,便懂了。他拉长声音,又哦了一声。

  然后低头念起此时书页上,那句来得不早也不晚的台词。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

  “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

  “基本来说是三种套路——

  “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然后,与温客行,他们相视而笑。

  

  当然,打破这股神秘对视的是另一个迟到的朋友。同为今年播音系大一新生的顾湘同学姗姗来迟,猫着腰坐到了他哥温客行旁边的位置上。老温只是扫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投回讲台上,随口问他妹怎么来得比自己还晚。

  谁知顾湘得意洋洋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神秘玩意,一把夺下温客行的折扇,把她刚去买的这小玩意塞给了他。

  温客行一愣,低头一看。一根胖胖的矮棒头上装着几片软塑胶片,侧边的按钮往上一推,风扇旋转,凉风习习,还有彩色的LED灯闪闪发光。

  温客行的眼神,就地暴毙。

  顾湘:“这大热天的摇什么折扇,看我这刚买的小电扇,不比自己手摇凉快多了?是不,哥?”

  

  二/

  当天晚上,就是P大学生会主办的迎新晚会,不同于开学典礼那般正式,在天涯楼多媒体厅的迎新会,可以说是刚一脚塌出高考的新新人类们这辈子见过最五光十色、放飞自我的场合了。

  学生会煞费苦心,给多媒体厅建了个舞台,一旁还有专业的DJ台,由音乐系一众摇头晃脑的学长姐们负责带节奏,场面很难不热闹。今年新上任的学生会长叶白衣还请来了去年校园歌手大赛冠军红露学姐来唱开场,并死死扒住了一个人,教他今晚10点前绝不能离开现场——为了个热热闹闹的迎新会,叶学长也是豁出老脸了。

  周子舒就这样被叶白衣摁在了舞会现场,原因无他,只因他端正的脸在开学典礼之后就被人PO上了校论坛,#新校草周子舒#现在已经是热门词汇了。若是他敢走,叶白衣就会打着灯笼在P大某个犄角旮旯里把他找回来。

  周子舒长叹一声,就这样站在舞池里,像一根定海神针,他的浅灰色西装外套都被叶白衣给扒了,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理由是西装影响跳舞,可他又不会跳舞,虽然他腰力很好,但那是从小练羽毛球练的,他不会跳舞,连广播体操都够呛。

  周子舒就这样在多媒体厅站了一夜,在耳膜快要被躁动的高音震破之前被获准离开,应付了一夜的“狂蜂浪蝶”他倍感疲惫,仰头沉默了一宿的他只得出一个结论——这舞厅的舞美布置的还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无论什么垃圾,凝望一夜,总是美的。

  P大新晋的“校草候选人”要走了,走之前他得找回他的西装外套,当了十八年品学兼优的学生,那是他唯一的一件正装,如果不是被选为了新生代表要上台发言,他还不会买呢。比起西装,他还是更喜欢简单套一件黑色的卫衣,好完美融入这黑夜里,就像面前这只黑色的小猫……

  等一下,为什么热闹的舞厅里会有一只黑猫。

  “喵~”

  周子舒愣了一下,发现受惊的黑猫拔脚跑了,他也赶紧跟了上去。爱护动物人人有责,怎么说也要把这只误闯的黑猫给送出去,省的一会被舞池里的学长姐们一脚踩了尾巴。可小黑猫三窜两跳,居然往大舞台后面黑黢黢的后台奔去了,子舒没办法,硬着头皮也挤进后台,在空无一人但满是杂物和大黑箱子的空隙里穿行。

  一到舞台背面,迎新会上的音乐便登时弱了许多,不再动次打次得人心里发慌。后台的顶上只有一两盏很小很小的灯,地上还铺设着许多黑色电缆,周子舒小心翼翼地走在其中,低头找着小猫,可找了好一会还是不见其踪影。

  “喵~”这一声软软的猫叫,是周子舒喊的,喊出口之后他也想了想,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自嘲地笑了一下,想着这难度太大,是不是该去借个手电筒来找猫,毕竟他身上唯一可以发光的手机落在了他的西装外套里。

  脚下正要往外走,只听“喵——”的一声,子舒立刻循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结果在一个大铁架后头,看到了那只小黑猫……

  可他同时还看到了另一只……猫?

  哦不,那是一个人。乌黑头发的男人,看上去很瘦,却很高。他团成一团,正盖着一件看不清颜色的衣服,整个人像一只黑猫一样正窝在大音响箱上睡觉。昏黄的灯光只有半缕照在他微扬的嘴角上——这人睡着,居然还在笑。

  “喵。”又一声猫叫,小黑猫果然躲到了睡着的男人的怀里,软软叫了一声,然后把男人叫醒了。

  他们四目相对,然后,音响里爆裂的鼓音一瞬间打穿了空间,打在人心上。

  温客行醒来的时候,周子舒认出了他盖在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正是自己的。

  周子舒慢慢、慢慢扬起了一边的眉毛。

  温客行笑得很开心。

  

  嘈杂的环境,昏暗的灯光里的四目凝视。

  许多年后,温客行告诉周子舒,他第一眼就在他眼里看到了霁雪初晴的清冷,然后缠着子舒告诉自己,他在自己眼里看到了什么。周子舒想了一想,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不可一世的疯批。

  但多年前的那时那刻,一切风花雪月都只是后话。盯着温客行的周子舒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已经不爽的情绪布满了他的心头,他突然往前一步,压下身子,慢慢地将上半身逼近温客行,一张清俊的美人脸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眼前放大,温客行脑袋一热,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可周子舒只是狠狠瞪了一眼温客行,然后抱起了他怀中那只黑猫。

  “喵~~~~”小黑猫长嗷一声,也不知是表示抗议,还是表示幸福。

  周子舒将小黑猫抱进怀中,黑猫立刻不挣扎了。温客行如梦初醒,抬起睡成团的身体,盖在身上的那件西装滑了下去。温客行自我介绍:“美…同学你好,我是温客行,设计系大一。”

  周子舒耐着性子点了点头:“周絮。”这就算是自我介绍了。

  “周絮?”温客行挂着嘴角三分笑,歪了歪头,一个动作点出了他根本就知道周子舒名字的事实。

  子舒哦了一声,接口:“周子舒,高考前刚改的名,从前叫周絮,习惯了。”

  温客行笑意又深三分,打听道:“周絮~~~~?很好的名字,为何要改?”

  周子舒干巴巴地说:“家里人找大师算的,说旺高考。”

  温客行噗嗤笑成了个矮脚猫。

  周子舒眼神立刻一扁,目光顺着温客行的脸慢慢往下挪到他大腿上随意搭着的那件西装上。

  温客行看了看西装,又看了看周子舒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还打着领带,立刻懂了,他从大音响箱上跳了下来,举着衣服朝周子舒说:“抱歉我太冷了,这是……你的?”

  周子舒横着冰冷的眼神点了点头,又往前倾了半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指纹点开屏幕,亮了。

  “不好意思我给弄皱了,啊呀,这里怎么还沾了点猫毛。要不我送去干洗店,洗干净再给你送过去吧。”温客行打蛇随棍上,朝子舒挤了一个好看的wink。

  周子舒后退一步。这温客行站起来,比他高了小半个头。搞得原本就不宽敞的后台变得更加拥挤。他抬眼深深看了温客行一眼,短促地哼了一声,不自觉地单手把黑猫夹住,然后右手揣着手机,塞进了西装裤的口袋。

  他沉下声音:“好。”

  温客行笑笑。

  周子舒二话没说,扭头离开。被夹在臂弯里的可怜小黑猫弱弱地又发出了一声喵,仿佛它千辛万苦跑来后台就为跟温客行一起窝着睡一觉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温客行的眼神,在看到周子舒背后的线条时,终于彻底被点亮。

  他忽然幽幽地在周子舒背后问了一句:“呐,阿絮,为什么这里会有只猫?”

  周子舒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

  “哦?这里为什么会有猫?你不知道吗?

  “温客行。”

  

  微信群「养不起你们这群饿死鬼」

  温大善人:喵~

  白无常*:装猫成功?

  温大善人:当然。他还以为我会顺势粘着他跟他离开,手插裤袋,是自信的身体行为。

  白无常:但是你没有。

  温大善人:当然没有。看来,美人还是不太懂勾引。

  白无常:……我看未必。

  湘湘子:哥,你们在说谁?

  

  三/

  谁成想,周子舒后来还是没能当上校草。

  开学数日后,温客行一匹黑马异军突起,火速红遍了P大的校网内外。讲真,一个一米八六的大高个,每天穿着一件血红色的衬衫,长至蝴蝶骨的乌黑长发扎成马尾在脑后晃悠,还举着把白色折扇招摇过市,就算他不帅他也能红遍P大,何况他还真的帅,唇红齿白,鼻子能做滑滑梯。

  有好事者立刻去查了,这才知道温客行来头不小,八岁开始画国画,一手书法也是写得极漂亮,从小国内外的书法奖项拿到手软,十四岁涉足平面设计,十六岁不到横扫各大设计类青年学生评选比赛,也是本年设计院入学的头名,还未入校就被请去做设计,学生会的迎新晚会的舞美设计就是出自他手,就是周子舒抬头看了一夜的那些。

  品学兼优,鹤立独行,哪怕穿着品位再怪异,P大上下也都忍了,何况他一张俊脸,扔去选秀节目里也能C位出道,何愁没有粉丝。温客行只在P大校园里走了半个月,校草头衔就恭恭敬敬地挪到了他的头上,但……倒也不是说周子舒长相和成绩就差他温客行,主要是……

  主要是不久前校论坛上深夜冒出一帖子,发帖者匿名,一句话没有就PO了三张周子舒在学校羽毛球馆打球后的照片,照片没有正脸,只有颀长纤瘦的背影,还有凌空飞起时若隐若现劲瘦的腰身,以及那无数女神都看了汗颜自叹不如的蝴蝶骨。

  帖子一经发布,立刻广泛热议。先是无数学妹学姐实名羡慕腿长细腰蝴蝶骨,甚至还有“秃头专家”羡慕周子舒茂密到有些自然卷,看上去就很蓬松好摸的头发,可过了一阵子,也不知是经谁挑拨,评论里的画风就不对劲了,先是有一个大三的著名眼癌学长,没看清照片,回了一句啊,美女,求认识。接着开始无数匿名的男生开始踊跃叫老婆,最后这个帖子只留下了最后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这就是咱今年的校花了?

  然后,帖子就被封了。

  周子舒从那以后,连续五天不刮胡子,每天只穿一件套头黑色卫衣,不洗头也不洗脸,就这样上课去了。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温客行居然在一个月后,才把周子舒的西装外套还给他。

  看着手机上温客行发来的短信,周子舒都没力气追问温客行怎么知道自己号码的,他回想了温客行过去一个月在学校里招蜂引蝶的疯批行为,认真思考了一下那件西装自己到底还要不要。

  消息很快又追来一条,温客行言辞恳切,说因为耽搁了还衣服,他要请周子舒吃饭,明天夜里十点,东校门外小巷烧烤摊,不见不散。

  周子舒今晚也不想洗脸了。

  隔天,温客行九点半从图书馆里出来,十月中下旬的P大校园,入了夜还是有点凉的。温客行下意识地折扇一扇,扇了自己一背脊的鸡皮疙瘩,于是悻悻地把折扇合起来,放进他拎着的纸袋里,那纸袋里是干洗好的周子舒的浅灰色西装,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晃晃悠悠地朝校东门走去,他今天没有穿红色衬衫,他穿了件橘红色的,配了条纯黑色的裤子,他想,老虎不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配色,然后脑门上还有个王字。

  抵达小巷烧烤摊的时候刚好十点,周子舒还没到,温客行并不确定周子舒什么时候会来,他常听法律系的朋友说子舒入校以后就一直是最晚一个离开图书馆的。但温客行不急,他笃定对方一定回来。

  他先点了串,还烤了大腰子,要了两瓶青岛纯生,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觉得不够惬意,问老板要了一杯冰块,扔了一块进嘴里,嘎嘣嘎蹦咬着玩。

  过了不一会,烧烤摊那边有了些动静。温客行远远地一看,认出了人群中心那位学姐,是学校羽毛球社的一个主力,打球很漂亮,也算是校内外知名的美女。学姐看样子是刚练完球,穿得很风凉,一条运动短裙,上身是贴身的短打上衣,更显得她身材惹火。学姐恐怕是饿极了,一开始点了一堆东西在那安静的吃,也不知怎么,现被一团地痞流氓给围住了,话里话外的调戏是越来越难听,听得温客行不自觉拿手里的筷子,点了点装满酒的玻璃杯。

  叮,叮叮。

  “你滚开!我要报-警了!”

  啪的一声,矛盾升级。学姐一巴掌推开地痞们快要摸到身上的肥手,温客行就如得令一般窜了出去,一道橘色的残影窜过烧烤摊的桌椅板凳,飞也似地拦到了那三五小流氓和美女学姐之间。

  温客行还没站定,刚伸出油爪子的那个流氓头子就已经横着飞了出去。

  一群地痞如梦初醒,嗷嗷地挥着拳头冲了上来。温客行只勾了勾嘴角,笑成了个佛。他手上还拖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在右边拳头还没有打到敌人脸上之前,他甚至来得及将那件西装盖到学姐的头上,并低声留下一句:“乖,别看。”

  然后一拳打飞一个流氓,混战开始。

  乒乒乓乓,鸡飞狗跳。深秋里的P大东门,不寂静的小巷,店家正燃着滚烫的木炭,肥美的羊肉串在火上滋滋地冒着油,不远处温客行大战调戏者的群架,也像炭盆里的火苗一样鲜红跳跃。凉风一卷,被惊了魂的P大女生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被蒙住头的美女学姐愣了半晌,才从那有股淡然香气的西装里把自己解救出来。冒出头的那瞬间,面前的战役已然偃旗息鼓。学姐只看到P大这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新晋校草温客行,稳稳地站在一群四仰八叉呼天喊地的流氓地痞之中,正懒懒地舔着自己拳头上的一个小伤口。

  毫无新意的台词应声响起。其中一个看上去就是个小头目的混混,指着一身橘色的温客行问,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温客行:“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一字伯阳,或曰谥伯阳,《史记》等记载老子出生于春秋时期陈国……”

  学姐:“噗——”

  流氓头子继续放狠话,你个鳖孙给老子等着,以后你要是再撞见老子,老子带人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温客行笑了,正舔着伤口的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亮屏,给对方看,好家伙,正录着音。

  “恐吓罪。”温客行笑得像个菩萨,还指了指巷口的监控,“有声有画,证据确凿。我现在只缺一个闲闲的,但又有正义感的检察官来帮我一个忙了,你说是不是,阿~絮~同~学~”

  “咳。”

  黑暗里,又一个颀长的身影从电线杆子后面绕了出来,慢慢悠悠地朝“事故现场”踱了过来。

  温客行抬起右脚,一脚踩到身边一个还躺在地上装死的老流氓身上,一脚踩出对方一声闷哼,他回过头来看走来的周子舒,电线杆上昏暗的黄色灯光把他的轮廓都镶了边,变得毛茸茸的,像一头小老虎,大概吧。温客行不笑得像菩萨了,他笑得像孔雀。

  “检察官不管民事诉讼。”周子舒目视前方冷漠开口,“你需要一个律师。”

  温客行:“不,我需要一个阿絮。”

  周子舒:“……(白眼)”

  地痞流氓终于看清了周子舒的长相,好家伙,看上去比他们还要不好惹,胡子拉碴的造型模糊了他原本秀气的五官,还有那纠缠的头发一看就饱经风霜,这……是P大的学生吗?别是什么得了空的便衣警察在这巡逻维持治安吧。

  周子舒冷冷开口:“还不滚?不想和我回警局查一查各位身上有什么违禁药品的话,赶紧消失!”

  话音未落,一群装死的装残的还有装横的地痞小流氓就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干净净,还顺便扶起了三两个被打翻的凳子,做了一番好人好事。

  温客行朝还在埋头烤大腰子的店主飞了个媚眼:“老板,回头看看打坏了什么,都算我头上。但在那之前,我点的串能不能加个塞,快点上,我好饿~~~~~~”

  老板头也没抬:“不能。”

  温客行:“………………”

  

  温客行舔着一张老脸,把歪了的桌子椅子都收拾了一下,招呼周子舒和羽毛球社的学姐又重新坐下。

  刚上的青岛纯生还凉着,他给抱了过来,又拿了三个杯子给他们一人一杯满上。

  周子舒望着眼前的啤酒,皱了皱眉,没等温客行端起杯子,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眼神凶恶地朝他手背上那道红口子努了努下巴。

  “还喝?一会发炎了。”

  温客行高兴得酒杯都握不住:“阿絮,你这是关心我吗?”

  周子舒冷笑:“我怕你留疤了讹上我。”

  温客行笑弯了眼睛:“不留疤就不能讹上你?”

  学姐:“………………(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做什么)”

  时间不早,实在尴尬的学姐起身想要告辞。她把怀里抱着的浅灰色西装还给温客行,她以为那是温客行的衣服,只是看着有些怪,这西装尺寸小了点,温客行穿着不会勒得慌吗?

  温客行不能喝酒,只能继续嚼冰块。他又下意识扫了一眼学姐短裙短上衣的打扮,随口说了一句:“你就先穿着吧。”

  学姐愣了一下,立刻红了脸。她好似有些不甘心,但想起刚才校草这般维护自己,还是客气地道歉:“抱歉,我刚打完球就出来吃东西,给你添麻烦了。”

  周子舒听罢,眼神不明地看了那人一眼。温客行却笑了。

  “学姐你误会了。”温客行把手肘撑到桌子上,举着自己的腮帮子,笑得像朵花,“穿成什么样都是学姐的自由,那都不是别人伤害小美女的借口。我只是觉得……这夜也深了,秋也凉了,你看我连扇子都不扇了,我怕学姐着凉,仅此而已。”

  “………………!”周子舒沉默半晌,抬眼看了温客行一眼,而后慢慢垂下了眼眸。

  可学姐就没有子舒这般淡定了,温客行这一番话竟把方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女神都逼红了眼。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席话,她方才还以为温客行也会像众多人劝自己的那样,包得牢些,否则就是引人犯罪……看来,新晋校草,居然还挺女quan的……?

  “只不过……”温客行忽然皱起眉头,还嘟起了嘴:“这衣服其实不是我的,是阿絮的。我擅自把它借给了你,我怕阿絮骂我,好姐姐,你替我求求情吧,我们阿絮骂人可凶了!”

  周子舒:“温客行,你个鳖孙!闭嘴!”

  

  微信群「养不起你们这群饿死鬼」

  温大善人:嗷呜~

  白无常:……老虎?

  温大善人:计划通√

  白无常:下回是什么时候?

  温大善人:不急不急,有缘自会相聚。

  白无常:我劝你抓紧。

  湘湘子: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对了,我最近想去面试选秀,好哥哥,你陪不陪我去呀?

 

  

  四/

  转眼就是一个月,十一月的P大,秋雨淅沥。黏黏糊糊的天气持续了一周都未能放晴,P大男生寝室里那些洗干净的内-裤都要长蘑菇了,还没晒干。

  这一周,温客行难得太平,没有再一身红衣招摇过市,学校BBS上竟然有些不习惯,好多女生在问温客行这周去哪了,为啥没在学校出现,听说连设计院的专业课都没去上。

  一群花痴开始猜测他们有才的校草是不是去干什么大事业了,设计个楼啊,或者国外参展啊,惹得很多男生不快,心想一周没见人这不是家常便饭嘛?不是网吧包夜DOTA2,就是陪小女朋友逛街去了,难不成你家校草出道当idol去了?

  结果,到了那周的周五,故事就发生了反转。

  校BBS上有人实名发帖,说是刚刚五点多在B市火车站的日料快餐店里看到温客行,他居然和一个女生过从甚密地在一起吃饭,还吃同一碗鳗鱼饭,有照片为证!

  然后啪啪啪,三张偷拍高糊的照片,虽然拍得云里雾里,但是温客行那骚包的红色大衣还是证明了他就是他……

  很快又有播音系的同学来指认,这旁边的女孩子不是今年大一刚入学的顾湘,这一周她也没来上课,说是请假去面试选秀了,看这样子,居然是面上了?!

  校BBS一下子哗啦就炸了,温客行?!和播音系顾湘?!莫非?!他俩是一对?!

  很快,最先爆料的同学又说他看着顾湘送温客行上高铁了,依依惜别的样子,温客行还摸了顾湘的头!顿时,P大论坛一片哀鸿遍野,新晋的校草不争气,才两个人就名花有主了,还是个要去选秀的姑娘,双重罪过!不知道当idol不能谈恋爱嘛!

  姑娘们心碎哭丧的情绪从线上蔓延到了线下,等周子舒这个一万年都不上BBS的人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过了,他刚从图书馆回寝室,放下书想去找个宵夜吃,同寝的曹蔚宁告诉了他这个新闻,言辞间颇有伤心欲绝的意思,毕竟他们寝室都知道他喜欢人顾湘已经很久了。

  周子舒没有说太多,淡淡拍了拍曹蔚宁的肩膀,转身出门。但五分钟,他又回来了,他没有去吃宵夜,居然拿上脸盆毛巾还有剃须刀,往澡堂里去了。

  张成岭在他后面叫他:“哎周哥,你今天怎么怎么早洗漱?”

  周子舒摇了摇头,没有理他。

  

  温客行在高铁上睡了一觉,陪顾湘这臭丫头面试选秀,还要帮她设计舞台和舞蹈动作,累得温客行一个视频都没看完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手机还在播放着,直接给他整没电了。

  趁着最后一点电,温客行收了条乌溪的消息,问他为啥和顾湘两人吃一碗鳗鱼饭,是钱包被偷了吗?

  温客行解释道那丫头说要减肥不吃饭,结果他点了饭顾湘却凑上来吃,他温客行也很无奈。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俩吃鳗鱼饭?”温大善人在群里问道。

  乌溪高抬贵手,指路P大校论坛。结果还没等温客行翻上网,他居然收到了一条周子舒的消息。

  “你去B市了?”

  就这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撩得温客行心头一跳,然后,手机彻底没电了。

  温客行慌了,可是高铁已经到站,夜里十一点,与其赶紧给手机充电还不如麻溜地回P大缠上真人阿絮。温客行二话不说就跳上出租,结果一路堵到P大,下车的时候,都快凌晨了。

  P大,又下雨了。

  

  温客行从随身箱子里抽出一把红伞,和他身上那件大衣如出一辙的颜色,远远看去,竟然有些渗人,在半夜无人的学校校园里走,竟像个索命的鬼王。

  温客行有些低落,他走得很慢,在踌躇。12点都过了,他要怎么去找周子舒。设计系和法律系不同宿舍楼,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隔得老远,他要是现在走过去,半夜一点,宿管阿姨得疯了才会放温客行上去,而且,他也舍不得吵醒子舒。

  温客行于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己的寝室楼走去,学校东北角的林荫道,绵密的雨被松树针叶打散,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但是下雨天没有月亮,如若不然,扔了伞淋淋雨,看看月亮也是好的。

  温客行就这样走着,心里想的是明天几点去子舒的宿舍楼下堵他,正想得出神,没意识到自家宿舍楼就近在拐角处,也更没有意识到,附近挺拔的松树林中,有一个身影正倚着树,在等他。

  咔嚓。是谁踩断了脚下枯枝的声音,在子时的夜里,显得那样突兀。

  温客行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抬高了他的红伞。濛濛细雨中,一道有些单薄的黑影撞进温客行的脑海,他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子舒站在那里,没有打伞,耳朵里塞着耳机,仿佛在听歌。他站在雨里,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风衣,里头是单薄的白色衬衫。

  他像是站了很久,至少两个小时,不然不至于潮湿成滴水的模样,他那有些自然卷的蓬松头发耷拉在耳边,额发上海有水珠滴下来,落在他苍白、毫无血色的唇上。他今天看上去是那么清秀,没有蓄着那把故意遮掩容颜的胡子,一切都是他原本最美的样子。美人在骨不在皮,可周子舒,向来皮囊骨相皆美的惊心动魄。

  周子舒也抬起眼来,看向来人,看向温客行。

  然后,他笑了一下。

  

  等温客行找回自己的双腿,他扔下行李,撑着伞奔向他的周子舒。

  红色的雨伞将那个淋雨的人纳至保护之下,周子舒平静地抬头看温客行。他比他矮上些许,眉毛和眼睛一起上抬的时候,他圆圆的眼睛显得那样无辜,还没有睫毛上凝结的雨露,一直滴到温客行的心里。

  “红衣恶鬼”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本最简单的阿絮两个字,都梗在心口无法说出,生怕一出口就暴露了他颤抖的心情。

  阿絮,阿絮,阿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等我?

  温客行无言地,在心里问周子舒。

  周子舒没有回答,但他摘下了自己连在手机上的一个耳机,塞进了温客行的耳朵里。

  天地间淅沥的雨声全部暂停,温客行听到周子舒耳机里的那首歌,一瞬间铺天盖地,全是动人又熟悉的旋律。是一首老歌,一首曾轰动全亚洲,让一代人哭也让一代人怀念的老歌。

  “あの日 あの时あの场所で 君に会えなかったら 

  “仆らはいつまでも见知らぬ二人のまま 

  “谁かが甘く诱う言叶に心揺れたりしないで 

  “君を包むあの风になる” *

  温客行倏然睁大了眼睛。他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乌溪曾经那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重复——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来说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是的,坂元裕二,四重奏,东京爱情故事,还有,这首歌,突如其来的爱情。

  “阿絮,你……”听着歌的温客行脱口而出,而后被一根冰凉到失温的手指封住了嘴唇。

  “嘘。”周子舒让他不要说话,不要聒噪,不要打扰这首歌,不要打扰这个夜,还有这段心有灵犀。

  周子舒:“今晚夜色真美。”

  虽无月,但夜色亦美。

  除了这夜,还有空中雨,唇上指,还有眼前人。

  都美得令人发疯。

  温客行一把甩掉手中红伞,揽过那人劲瘦的腰,从上至下吻了上去。

  唇chi交chan,排山倒海。

  温客行或许早该明白,猫、老虎、还有被雨淋湿的狗狗,近在眼前。

  究竟是谁勾引了谁?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又只是弱小可怜的那只蝉。

  温·小蝉蝉·客行,此时此刻,仿佛终于向真相,又前进了那么些许。

  而夜雨,就这样悄悄,悄悄地落完了。

  

  一首歌唱完,一吻暂歇。

  周子舒抬眼看温客行的眼神里染上了戏谑,他抬了抬下巴,虽气息有些不稳,但还是很冷漠。

  “怎么,不喜欢十八岁的唱跳元气小美女了?”

  温客行一头一脸的问号,不得不虚心求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周子舒高抬贵手,点开手机让他看了看校论坛上热火朝天的置顶帖,还有那几张高糊的偷拍照片。温客行脑门上顿时掉下一沓黑线,苦道:“阿絮,这,这,这丫头是我妹妹!她还只会爬的时候就被送到我家让我养到大,这……这……她这是在抢我饭吃,你看不出来吗?那是我的鳗鱼饭!”

  周子舒满含笑意地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阿~~~~~絮~~~~~~~~~~~~~~~~~~”温客行拖长声音撒娇,把子舒恶心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阿絮,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所以你在这里等我,你还发短信给我,可你不能不打伞啊,淋病了可怎么办,我会心疼的!哎,哎,阿絮,你去哪,你等等我——”

  “你个鳖孙,小声点,想把整个学校吵醒来围观你淋成了个狗吗?!”

  是啊,整个学校都睡了,宿舍大楼的门关了,他们现在何去何从?

  可夜,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微信群「饿死鬼,都是你害的!」

  温蝉:计划失败。

  湘湘子:???哥,你怎么了?

  白无常:呵呵。

  温蝉:我输了。娘说得对,长得越好看的人,越会骗人。

  白无常:你娘是殷素素吗?

  温蝉:以后谁再说我家阿絮不会勾引人,我第一个掌他的嘴!

  湘湘子:哦~~~我大概明白了一点点,所以,哥,我这就有嫂子了?  

  

  

  -END


  *1,白无常是乌溪的微信名。

  *2,歌词翻译:在那天,在那时,在那地方,如果不曾与你邂逅,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别再为他人的甜言蜜语而动心,我要变成围绕你的风。

  

  

  

  ======================= 

  

如果还要说点什么的话,就是,裤,你TM给我加更!!!

  

 

  

评论 ( 45 )
热度 ( 2347 )
  1. 共17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狂岚暴雨的相遇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