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这篇文,跟我最初设定的……怎么一点都不一样了。(看天
等着下完结,不知道周一能不能写,如果不能……岂不是要周三才能更,下周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发生,希望大家可以借我一点力量,我要去做一个决定,一个很大胆,很痛苦,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三、离疏狂
越往北,蔺晨收到越来越多的鸽子报信。
景琰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知道,只要他开口问,蔺晨一定会说。
但,白雪初融,春机勃勃,风光正好。
一直到走到乌衣镇,景琰和蔺晨歇了一晚,准备第二天进琅琊山。
那一夜倒也平静,只是早起,景琰是被鸟闪翅膀的声音吵醒的,前一晚他们喝了酒,还有些宿醉,景琰觉得奇怪,披衣而起,一打开门,却愣在了当场。
满院上上下下,墙内墙外,停满了白色的鸽子,如同一夜春风,梨花万树。
蔺晨站到他的身后,给他拢了拢衣服,蔺晨问他,“酒醒了吗?”
萧景琰淡淡道,“醒了。”
蔺晨坐在院子里,一只一只地,从鸽子的脚上取下纸笺,景琰细心地给他张罗了早饭,蔺晨笑着接过。
景琰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蔺晨却忽然问他,“景琰喜欢鸽子吗?”
景琰不置可否,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蔺晨笑,然后走进鸽子堆里找出一只,捧着放到了景琰的手里。他定睛一看,啧啧称奇,“它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
蔺晨说,“是,我一年前在阁里发现了它,很是听话,飞的也远,至今不过两岁多,还有不少的寿数,最难得是它的眼睛,我毕生也只见过这一只。”蔺晨笑语盈盈,“送给你。”
景琰心里一跳,抿唇,却推辞,“琅琊阁主的爱鸽,我怎么敢要。”
蔺晨温柔摸着蓝眼鸽的脑袋,“有什么事,就让他来找我,我无论在哪,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它都能找到。”
“……好。”
萧景琰帮着蔺晨,把那一院子的纸笺都整理了。
蔺晨教他,琅琊阁发出的每一张纸笺都有独特的记号,首先是装纸笺的桶,会分北燕大梁南楚北狄大渝和东海,取一个字刻在纸桶上,但旁人若不细看是找不到的。
景琰闻言一探,发现这些鸽子几乎每一个都装着一个大梁的情报。
“然后是颜色。”蔺晨告诉他,“红色是户部工部的消息,蓝色是礼部吏部,绿色是兵部刑部和大理寺,黑色是帝王事,白色是江湖事。”
景琰锁眉,“这些,都是谁寄给你的?”
蔺晨道,“我的学徒,天下消息并不直接送到我手,先送往琅琊阁由他们处理归档,只有他们觉得重要的我一定要知道的事,才会让鸽子来找我告诉我。”
景琰奇道,“可你不就在山脚下吗?”
蔺晨笑,“可他们不知道我在山脚下啊,而且天下之事,瞬息万变,哪能桩桩件件都等我回到阁里才说,我养他们何用。”
景琰哦了一声,沉声道,“多谢先生,景琰受教。”
蔺晨叹了一口气,“……谁要说教你了,谁敢说教你啊!太子殿下。”
萧景琰脸一黑,不理蔺晨径直回了屋子。
“你不问吗?”
景琰停下脚步,反问,“有黑色信笺吗?”
“没有。”
那一天,他们骑着马,一黑一白,慢慢走上琅琊山的山路上。
一直走到正午,山路崎岖,再也不容马匹行走,他们便下了马。
最后一只鸽子飞来,停在了蔺晨的肩膀上。
蔺晨取下信笺,默默展开。
黑色的记号如同水墨,滴在景琰的心头,不断扩散。
蔺晨将纸笺捏在手心里,长叹一声,笑了。他也不惊讶,只是忽然觉得有点遗憾。
他将自己马背上所有吃食和清水都一一解下,挂在景琰的白马上,对他说,“送你的这匹马,也是千里良驹,以他的速度,你回到金陵可能只需一天一夜,琅琊阁离金陵本就不远,去吧。”
景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别上马了。
蔺晨站在那里,抬头看他,“进了京,记得换身衣服。”
景琰有些困难地扯动嘴角,“那是自然,京中上下,怕是也买不到这样不正经的衣服。”
蔺晨笑,指指他,“嘴硬。”
景琰牵过缰绳,扭过马头,朝着下山的路。山风吹来,有几分萧瑟,下过雪的琅琊山一片素色,白雪中又有一些绿色冒出头来,点缀着初春的信号。
一时间景琰看得有些痴了,他叹道,“不知琅琊山顶的风光,今生可有幸一观?”
蔺晨大笑,“琅琊山若知自己有这等福气,被殿下惦念,自会青山不改为雪白头,等着陛下大驾光临。”
“……好。”
说完,萧景琰便不再回头,缰绳一扬,驰骋而去。
“驾,驾,驾——————————”
景琰驾马的叫声,一声声,一句句,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蔺晨将手心里的纸笺再次打开,一寸一寸地抚平,一字一句,一句一顿地念了出来。
“梁帝卧病,药石罔效,七日之内,大限将至。”
四、归疏狂
元佑六年,冬末,南楚北燕大渝东海退兵大梁,梁兵纷纷凯旋。
元佑七年,初春,梁帝病危,金陵满城风雨一触即发。
一匹白马一骑绝尘,飞驰入金陵城门。
三日之后,梁帝驾崩,全国发丧。
太子萧景琰率群臣于太仪皇家寺院白衣素缟,守孝一月,并定三十天丧期之后,行太子的登基大典。
萧景琰身在其中,以太子之姿,运筹帷幄,无悲无喜。
顿失父皇的痛楚慢慢退去,景琰正襟危坐在灵堂里静静地守孝,不言语,不动弹,如同入定。
白色的蜡烛点成片,烛火明灭中,皇家寺院的僧人们把超度佛经一遍一遍地诵念。
景琰心想,人死,魂散。生前再纵横辟阖再风光无限,纵使是九五之尊,死后也不过是那个奠字下的一块木牌,除了香薰缭绕,什么都不会拥有。
他忽然很想念皇长兄,想念辰妃娘娘,想念小殊。
那个害死了他们的人,如今,到底是全都死去了。
可是,恨也好,不恨也罢。
萧景琰意识到,他们所有人,所有他萧景琰爱过恨过的人,都去了同一个地方,黄泉之下,忘川之上,彼岸花摇曳生姿,是他无法到达的地方。
他被抛下了吗?
从今往后,除了年迈的母妃,他就只剩一个人了吗?
父皇呢?皇长兄呢?宸妃娘娘呢?林燮将军呢?太奶奶呢?小殊呢?
萧景琰蓦然回首,终于发现同十四年前一样,他除了多了一个叫“天下”的东西背负在身上之外,他还是一无所有。
他忽然很想,很想,很想蔺晨。
三十天孝期满,三日之后便是登基大典。
去年冬天去往北境的大军,竟在那一日赶回了金陵。
萧景睿、言豫津、蒙挚回朝。
萧景琰一听到消息,也不顾自己守灵三十天的疲惫身体,牵过马,不顾众人阻拦,就冲向了城外亲迎众将。
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大军还离金陵还有一里多路,景琰攀上城墙,极目远眺,焦急等待。
他又想起初冬送他们出城那天,那军中,有言豫津萧景睿,有蒙挚,有飞流,有甄平黎纲,有宫羽,还有梅长苏……
渐渐,景琰能看到大军的身影,先是漫天的尘土,而后是漆压压的人头攒动,脚步声震天彻地。
景琰红了眼眶,在春寒料峭的金陵城头,内心痛不可当。
大军回朝,便是尘埃落定,当初出城的人若是此刻没回来,便是再也回不来。
他清楚,明白。
就如同他清楚、明白,从今往后这个大梁他必须一肩担起,再也没有人可以帮他承受,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躲藏。
纵使他萧景琰……不想登基。
大军行至城下,大将军蒙挚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城楼上的景琰。
大将军一挥手,整军顿停,众将下马,齐齐跪地,山呼千岁。
景琰听得不耐烦,不顾战英地阻拦,走下城楼,将大将军、萧景琰和言豫津一一亲自扶起。
四人相顾无言,粗犷如蒙挚,竟也无语凝噎。
景琰以军人之心,向他们道了几句辛苦,又朗声赞颂了全军战士,便退到了一边让他们进城。蒙挚上马点兵,安排大军回到各自的军营。
景琰就在一旁看着,看众将士风尘仆仆,却兴致高昂,他心里也宽慰了不少。
站的久了,景琰刚刚跪了三十天的腿不自觉地向他抗议,一个腿软,太子差点栽在城门底下。
忽然,从军中窜出一人,扶住了他。
那人银盔重甲,带着高高的头盔,遮去了一半的脸。
“多谢。”景琰不疑有他,随意地道谢,只觉扶住自己的那人,手指修长,温热如火,惹人多思。
“……哎。”
那人叹了口气,语气中三分无奈,三分轻佻,三分宠溺,却是十分疏狂。
萧景琰瞪直了眼睛,慢慢、慢慢地转过身,终于看清了那银盔后深邃的双眼。
“景琰。”
蔺晨这样叫他。
梁历,元佑七年,春。
琅琊阁阁主蔺晨,入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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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话,我们来聊聊?
我很喜欢《上元灯》,也很喜欢《疏狂》,虽然《疏狂》和我一开始想的很多细节都不一样,但是写文就是这样,很多事情点到为止。
原本,萧景琰在回朝的时候,景琰会问蔺晨要不要陪自己走,蔺晨会回答,只要你开口,我就陪你。
结果这一段被我整个删掉了,我想的是这一个多月的旅行,爱上一个人绰绰有余,但要让景琰这样一个……汉子……矫情地开口要求一个江湖人陪着自己回朝,好像时间还不够吧?我跟自己说,倒不是开口就OOC,只是时间不够,再等等吧,再酝酿酝酿。
也不知道我的安排到底好不好,我说这段话,只是想让大家稍微明白一点,我有想过很多,想过很多风景很多场景,我努力地想要找一条他们最可能走的路呈现出来,是我心中对蔺靖的猜想。
有很多猜想,很多猜想都很美,没有谁比谁高贵。
东哥在采访里不断地说,他接戏的标准就是想确定那个角色有要表达的东西,哪怕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这种坚持看上去很不必要也很可笑,但就算他无戏可演,他也会坚持。
真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这种坚持,这种因为有无上强大的实力才能说出的话,我也想说,只是不知道自己配不配说。
石破天惊和死生告白完结,大家也都看过了。
《上元灯》和《疏狂》,与其说是练笔找古风手感,不如说,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一点点想要表达的东西在里面,HE也好,SE也好,其实真的只是表达形式,我不想为虐而虐,但是喜剧有喜剧的意义,悲剧有悲剧的力量。
我觉得悲剧最大的意义在于,他告诉你,这一世他们这样选择,所以活的痛苦,如果可以,请你不要这么活。
不勇敢的人请勇敢,不坚强的人请坚强。
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啰嗦了这么多,我老是这样……大家见谅,很多话都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毕竟我面临一个当口,夜深了才想起自己的决定,如同走钢丝,福祸难料啊。
无论如何,我需要回复QAQ,赞和推荐什么的,都不是特别在意,跟我聊聊天?每一条回复我都看的,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