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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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陪伴,感谢大家。
在小光棍节完结啦,真的没有啥别的意思,嘻嘻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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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最后的旅程。
十七、路与恋爱
半年之后,那是一个三月天。
身在南半球海上明珠毛里求斯的不二周助接到了北半球日本检察官幸村精市的视频连线。
科技的飞速发展让人类真正实现了咫尺天涯的梦想,以至于不二的侧脸出现在幸村的手机屏幕上时,东京年轻的检察官不由地感叹:“不二,你黑了。”
不二垮掉了一张苦笑着的脸:“因为这里是夏天,不过等我回去养一养,应该就白回来了。”
幸村哦了一声,对这种养三个月就白回来的技能表示非常理解,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彼时,已经是不二和手塚“互相告白”的半年后,也是不二周助离开日本整整五个月后的隔年三月。
幸村不解地问不二,他好不容易二十八岁终于铁树开花才挣来的男友,怎么就这样扔在日本,一出门就是五个月?
不二偷偷翻了个白眼,没叫幸村看见。
他笑着回答:“铁树开花,是什么?你最新回球技的名称吗?”
幸村想了一想,决定不告诉不二“铁树开花”明明是他不二周助取名的风格。
幸村叹了口气,问:“那记直球,你还没有接到吗?”
不二忽然义愤填膺:“当然没有,精市也觉得很过分吧?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三个字。”
幸村实在是不懂,无语望天花板:“那为何不是周助你开球呢?”
不二挺了挺胸,表示得意:“因为我的发球会消失啊。”
幸村彻底无语,实在是不想再和不二讨论类似的问题:“周助,你这个恋爱,怎么谈得我一点都不羡慕……”
不二沉痛地抓起手机,认真道:“是的,请你千万不要羡慕并效仿,如果可以的话,精市,请一辈子都只属于我吧。”
幸村抽了抽嘴角,回答道:“……可我宁愿属于正义女神。”
视频另一端的不二哈哈大笑,终于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听说真田和越前的关系最终还是没有瞒过西方的媒体?”不二转了话题到真田越前身上,有些关心地问道:“律师先生没事吧?”
幸村笑笑,笑容里有一种看戏的心态。
“弦一郎先生不会有事的。”幸村斩钉截铁:“国内媒体追着他拍了两天,结果找他打同性维权案的客户却越来越多,这会可比我忙多了。”
不二长长地哦了一声:“很辛苦呢,那两个人。一月的时候越前澳网夺冠,还放话说要在今年挑战连续全满贯,书写历史的说……现在恋人这么忙又不能陪他比赛,感觉会很吃力吧。”
幸村精市笑得更温柔:“手塚君职业全满贯时,他的恋人也很忙呢。”
不二周助干笑两声,转移话题:“小景和侑士还好吗?有去烦你吗?”
幸村噗一声,笑得镜头都跟着颤抖。
“他们俩好不好我不敢说,但绝对没有烦到我。”幸村掰着手指仔细算了算,“不过自那天他俩在手塚媒体答谢宴上公开之后,好像已经分手了三十七次了吧。第三十八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不二啊了一声,附和道:“可能就是明天。”
幸村深以为是。
“美由纪小姐最近很红。”幸村饶有兴致地对不二说:“看报纸,好似一位排名很高的网球手在追求她。”
不二嗯了一声,然后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我一直和她有保持联络,但据我所知,那位网球手没戏,因为美由纪最近和一个法国的记者走得很近……”
“记者?”幸村惊讶,深深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不二:“周助你害人不浅。”
“才不是。”不二大声反驳:“反正,这些都是手塚国光造的孽。”
是的。
反正都是手塚国光造的孽。
五个月前,不二在差不多忙完《光年》首轮的发行工作之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那颗自由飞翔的心,背起相机揣上护照,就出门旅拍了。
从印度回来之后,不二许久许久没有出过国门,他收拾了一个巨大的登山包,首先来到了夏威夷看火山,轻轻松松呆了半个月权当放假,然后他觉得夏威夷的火山不够高不够美,于是转去了拉丁美洲,先是在亚马逊丛林里拍够了小动物们,再一路南下来到阿根廷去拍摄著名的美洲巨人——世界上最高的死火山阿空加瓜山,6962米。他跟着当地知名的登山团体一起递交了上山的申请,运气极好的中了那三分之一概率得以被允许上山,被几个同行羡慕不已。
从阿空加瓜山上下来,不二感觉意犹未尽,立刻又从南美离境,去往了非洲,拜访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山,这座山他从前就跟着导师来过,然而每年的1-3月是登此峰的最佳时节之一,不二不愿意错过,就连《新探险者》杂志社的编辑们也不愿意错过,于是两拨人在非洲愉快地回合,完成了一次精彩的高山摄影专题。
等不二回到坦桑尼亚的那天,他原本是想就这样跟着杂志社的同行回去日本,好好慰问一下那位被冷落了四个多月的新晋男友。
可是,就在要回程的前一天,不二和手塚视频,明明两人早已约好连线的时间,可身在德国忙碌的手塚表示他有一件紧急的工作要去处理,并要晚于约定的时间回日本重逢。然后他居然把那只一直带在身边的灰色英短小猫奈果酱放到了镜头面前,说是让奈果陪不二玩一会……
不二周助就这样,顶着时差,和灰色小猫大眼瞪小眼彼此干看了整整半个小时。
当夜,不二周助改了回日本的机票,选择了印度洋上最美的去处之一,毛里求斯。
飞机起飞之前,不二选择了关上手机睡一觉,只是在关上手机之前他还顺便将手塚国光在通讯APP里设置成了“免消息打扰”。
二月底三月初是毛里求斯旅游的绝对旺季,北半球彼时正是灼热的夏天,然而毛里求斯却不怎么酷热,二十多度的天,阳光正好。
不二在酒店的私人沙滩上睡了整整五天。
第六天他租了船,出海寻找海豚,或许所有“情场失意”的人事业场上就会得意,不二的船没花什么功夫就遇到了一群热情的海豚,不二二话不说下了水,拿着水下摄影机与他们一同在碧波中遨游。
忘却了一切烦恼,驰骋在无尽之中的不二忽然觉得一切都不过是庸人自扰。于是,上岸的时候,他偶尔看到三两个外国人聚在一起看一场网球的直播,他凑过去,发现那一天是三月第一个周一,世界网球日。
手塚国光在瑞士参加表演赛,同时,完成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球赛。
不二笑了,他将手塚国光从“免消息打扰”的“牢狱”中释放,然后发过去一张海豚的照片。
手塚下了比赛,才给他回复。
手塚说:“像你。”
不二哈哈大笑,回复:“我有这么黑吗?”
手塚回复:“不是,是自由和热情。”
第二天,不二去了毛里求斯著名的动物园,不断惊叹非洲人对待动物那种豪放粗狂的精神,斑马和鸵鸟就这样被放在路边任它们随意奔跑,连陆龟都摆六七头随意地扔在一边。
不二租了一辆摩托车和越野车综合过后的“四不像”,然后在漫天泥土的丛林中飞驰,他拍了斑马,却拍不到鸵鸟,只因鸵鸟胆子太小,腿又贼长,跑得那叫一个一骑绝尘,不二怎么追都追不上,最后连一张近景都没有捕捉到。
最后,不二气得用手机远远地拍了一张鸵鸟的黑色屁股,发到推特上,如此写道。
//
你再跑,我就要开光风追你了哦。
//
白石藏之介在评论里哈哈大笑,然后暧昧的留了一言:“指路,最新更新。”
不二不明所以地退回到首页,刷新了推特。
然后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照片跳了出来,发布人,手塚国光。
不二点开了大图,终于明白图中所拍,乃是手塚在新宿的那间房子二楼。不二去过两三次,记得那个宽阔的阳台,只是此时照片上的阳台出现了一个新建的巨大玻璃暖房。暖房在斜阳照耀下,静谧柔和地吟唱着什么。
手塚为这张图配了一句很简单很简单的文字,文字只有五个字。
“暖房装好了。”
一段沉默,不二笑出了温柔。
“Ne,Tezuka。我真的,很讨厌你啊……”
两天之后,不二周助终于在暌违祖国五个多月后的一个三月天里,回到了日本,东京。
然后想起一年前重逢手塚之时,也正是这样樱花将开未开的时节。
不二回了家,结果发现自己独居的房子好像遭到了洗劫。
房间里差不多被搬空了,衣服被子拖鞋毛巾等等大量的私人物品全都消失不见,连七盆珍贵的仙人掌都不翼而飞了,只留下一些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书,被人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客厅。
不二周助气得差点掰断自家钥匙,他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就这样随便放某人登堂入室的不二由美子和不二裕太实在是太不可饶恕了,毕竟不二当初给姐姐弟弟钥匙是为了方便他们带狗上来,不是叫他们来洗劫自己弟弟/哥哥的。
桌子上留有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工工整整写这一个地址,不二周助只扫了一眼就扔掉了,心想这个地址他都快会背了,天才如他,向来是过目不忘的。
万般无奈,不二重新背上自己的登山包,从客厅的书堆中抽了两本最重要的书,然后转身下楼,坐上了去往新宿的公车。
来到手塚所住的住宅楼,不二瞧见门口的保安还是一年前那个追着手塚要签名的大叔,大叔一眼就看到了不二,热情地为他开了门,并告诉不二手塚近期把租的房子给买了下来。手塚有提醒保安,不二也即将成为房间的主人,让保安留意不二随时的到来。
不二捂着脸汗颜,急忙谢过。保安大叔憨厚老实地笑说:“那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就在刚才,手塚先生出去遛狗了,现在可能不在家呢。”
不二纳闷,问:“是一条金黄色的拉布拉多吗?”
“是啊是啊,很漂亮的大狗。”保安说道。
不二无语望天,心想自家姐姐怎么“送”出一个弟弟还赔了一条狗。
不二谢别了保安大叔,独自上楼,用手塚留给他的钥匙打开门,屋子里加湿器还没有关,在角落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房间里潮湿而温暖,暮色中,斜阳穿过奶白色的窗帘朦朦胧胧地将客厅和厨房填充得异样温馨,一楼房间不远处的健身角落里零散地放着一些哑铃和泡沫轴,跑步机的履带上被阳光洒了一个正好,上头,一只灰色英短正蜷成一团,安安静静地睡着。
手塚生活的痕迹到处可见,他明明昨天才从瑞士回到日本,行李箱就已经收拾干净了,脏衣服被扔在洗衣机里哗哗地滚动着,手表和一些欧元的硬币被随手放在了玄关上的杂物盘中,地上有两双拖鞋,一双旧一点,显然手塚常穿,另一双更旧一点,因为那是不二自家的拖鞋。
不二不知为何,觉得这两双拖鞋为了某一天能被放在一起,鞋头朝着一个方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他脱下外套和旅游鞋,放下了沉重的登山包,一脚蹬进了自己的拖鞋,啪嗒啪嗒拖着鞋,上了二楼。
手塚这复合型的居室里,二楼原本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洗手间,再来就是那个巨大的露天阳台。
如今,露台阳台上多了一间玻璃暖房。
不二在暖房前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听到楼下的洗衣机完成了快速洗衣的脱水环节,嘀的一声安静了下来。
整个家陷入宁静。
不二推开玻璃门,进入暖房。
暖房里被布置得很简单,看得出建造它的人也不是那么擅长摆设和装帧,更不懂什么花花草草,暖房里只有几个常用的架子,如果不是正中央的玻璃桌上摆着七盆仙人掌,不二还以为手塚会拿这个暖房来种菜。
七盆仙人掌,是不二的那七位心头挚爱。
饭塚一郎、饭塚二郎、饭塚三郎、饭塚四郎、饭塚五郎、饭塚六郎、饭塚七郎。
不二作为仙人掌的主人,自然闭着眼睛都能叫出那七盆品种颜色大小都不相同的仙人掌各自专属的名字,可是,就连他最忠实的推特粉丝有时候也会叫错名字,但手塚没有。
他按照不二的排列方式排列了他们,然后,在仙人掌的花盆下面,压了七张纸条。
不二走过去取下那七张纸条,一张一张拆开,平整地铺开在桌面上,然后看到了前六张纸上,干净苍劲的笔锋,某个左撇子用左手写下了六句同样的话。
“我爱你。”
最后一张,是压在饭塚七郎的花盆下面。
那张纸上写了。
//
不二周助,
我爱你。
——手塚国光
//
不二站在那里许久许久,久到脚边忽然到来的温柔唤醒了他的意识。
奈果醒了,脚步轻轻地跳上了楼,她看到了不二站在暖房里,于是来蹭他。
不二满怀欣慰地将小猫抱进怀里,忽然,楼下的房门发出响动,手塚国光遛狗回来了。
不二将那几张写了字的纸塞进口袋,抱着小猫来到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
手塚还在玄关,他还没有脱鞋,不二扔在大门口的登山包和旅游鞋出卖了他已经进入房间的事实,泰裕鼻子好,早就闻到了不二的气息,正激动地汪汪叫。
牵着遛狗绳的手塚轻轻喝止了他,低头摸着泰裕的脑袋,哄道:“乖。”
傻狗乖乖坐到了玄关上,手塚拿过挂在门口的一块灰色毛巾,半跪在地上,给傻狗擦脚。
“前脚。”手塚轻轻道,泰裕乖乖地给出前爪,手塚细致温柔地将那只出去溜了一圈后脏的不行的泥爪子给擦干净,说:“下一个。”
泰裕换了只爪。
“后脚。”
“最后一个。”
整整三分钟,不二抱着小猫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眼前这个为日本网球书写下历史性篇章的传奇男人,温和自然地半跪在自家玄关,为自己的狗一丝不苟地擦脚。
不二心想,他大约再找不到这样的奇迹了。
“汪——”终于擦干净四只狗腿子,泰裕得到了手塚的允许,甩着尾巴疯狂地朝不二冲过来,不二走下了楼梯来迎接他,毫不意外地被口水招呼了一脸,泰裕疯狂地往他怀里挤。
“喂喂——”不二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傻狗,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猫的?”
“汪、汪汪——”泰裕听不懂不二的不满,还是在他怀里拱着,不二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怀中的奈果放到拉布拉多的背上,泰裕一高兴,驮着小猫立刻撒腿跑了。
不二冷冷地旁观了一切,心底琢磨着人们都说狗肉好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手塚去厨房洗干净了手,然后就在半开放的厨房里头等不二,他静静看不二取过湿纸巾把那一头一脸的口水擦干净,手塚为他们两人倒了两杯温开水,端着给不二拿了过去。
不二周助忽然闯进了手塚国光的怀抱中。
“小心——”端着两杯温水的手塚向后倒了两步,稳住步子,终是没有弄撒那两杯有些温度的水。
不二紧紧拥着手塚,柔软的发擦在那人的耳朵旁边,有点痒,可谁都没有忍心放开。
手塚端着两杯满满的温开水,任不二抱着他。
房间里的加湿器呼呼地唱着歌。
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
直到。
不二在那人颈窝中闷声道。
“Ne,Tezuka。你知道吗,并不是所有仙人掌都需要放进暖房的哦。”
“……我知道。”
手塚终于放下手里的两杯水,拖着不二来到沙发上坐好,塞了一杯已经凉了一半的杯子到不二掌心,然后从后头牢牢裹住了他。
“喝水。”
不二乖乖听话,仰头喝水。
“还要吗?”
手塚在他的耳边用防止天使偷听的音量,低声蛊惑。
不二摇了摇头。
手塚拿去他手中的杯子,低头吻不二。
不二笑着躲开,捧起手塚的脑袋,吐气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Ne,Tezuka。仙人掌不需要暖房,而我,以后可能还是会消失哦。”
手塚透过镜片看不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所以,我还是会在镜头前放一只猫,等你回来。”
不二问:“那如果奈果老了怎么办?”
手塚说:“她会怀孕,会有小猫。”
不二问:“那如果我老了怎么办?”
手塚说:“没关系,那时候我也老了。”
不二歪了歪脑袋,问:“嗯?”
手塚忽然扯出了一道薄唇弯曲的弧度,他笑了。
“你老了,我也老了,我可能会变得很老,老到身体不好,老到手都抬不起来,下雨天,我左手手肘就会疼,还有膝盖关节,有可能疼到走不动路。”他笑着吻住不二的唇,与他唇齿相依。
“那个时候,就麻烦不二先生都照顾了,可以的话,你可以带着我一起消失,哪怕消失在世界尽头,只要我们,都老了……”
只要我们都老了。
手塚国光和不二周助,都老了。
“好不好……”
“——好。”
“——Ne,Tezuka。”
“谢谢你,我爱你。”
《论两个天衣无缝如何谈恋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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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明天吧。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