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岚暴雨的相遇

好好生活,皆如所愿。

【蔺靖】娑婆世界 (四~五)

  • 别挣扎,你一定忘了前面的,来重新看一看。 点这里


  • 这2篇,就这样了,没办法写更好了。


  • 写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根本上节奏出了问题,长期处于一种压抑,对于连载和写东西的我来说是致命的,他没有变化,很死,不过我是没办法了,就这样吧……以后继续努力。


  • 所以呢,其实,不太好看,我可以预见我明天醒来,评论和赞都会特别让人忧伤,哎,算了,我对于这篇文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写完他。


  • 自己黑的鸽,跪着,也要,黑,完。



(四)

 

天下万般人,皆不信霓凰会为亡夫殉情。

只有琅琊阁信了。

直至琅琊阁将霓凰之名从琅琊高手榜上除去,萧景琰才刚刚如梦初醒。

他问蔺晨,如果林殊活着,以他的武功,能排在高手榜第几。

蔺晨想了想,说,第一。

因为高手对决,比的不是武功,是生死。林殊信念,从未输过人。

 

边境骚乱,南楚异动。

萧景琰把萧景睿送出金陵那日,景睿只嘱咐了谢弼让他好好照顾母亲。景琰不多话,景睿也自是不需多言。

云南穆王府痛失统帅,小王爷穆青尚够时间历练,羽翼不丰。蔺晨曾说若还是南楚的国师,必怂恿楚人北上,杀云南府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不可能长驱入金陵,但割地赔款的油水好处肯定能捞不少,蒙挚听后,当即请命南下相助穆青整军筑防,景琰蹙着眉没有吭声,蒙挚急了,蔺晨到笑了,摇着扇子说太子长进了。

萧景琰剐了他一眼,但迟迟没有下令宣萧景睿。

萧景睿是打南楚的一把双刃剑,伤敌还是损己,端看他自己怎么选。蔺晨知道萧景琰下不了那个决心,与父反目这种事情,他大梁太子当真是明白得彻骨。

最后,他等到萧景睿来了,走了。

景琰问他抉择是否痛苦,景睿说痛苦,但却不难,毕竟选择大梁,是生而不可违背的信念。

 

萧景琰抱拳与景睿辞别,回城的路上莅阳长公主说想念皇兄,景琰便陪他去后宫看望父皇。

金陵鸣冤一役后,梁皇仿佛老了十岁,本就不年轻的他丢了那份抖擞精神后显得更加行将就木,静妃陪着他,莅阳也陪着他,萧景琰陪着说了会话,便退了出去。

蔺晨在宫门口等他,景琰刚想训他外臣不可擅入后宫,蔺晨就端起一副太医的样子,往他手里塞了一张药方,萧景琰低头看去,细细辨认,他不懂医理,但什么药材是吊命的,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景琰把警惕地把药方叠的方方正正,拢进袖内,带着凌晨往东宫去,一边走一边说起了些琐碎的政事,蔺晨听着,一一答了,等到了东宫,且见沈追蔡荃这两个太子心腹已经在殿外侯了良久,景琰别了蔺晨,把他留在了宫外。少阁主倒也全然无所谓,袖子一甩,回府喂鸽子去了。

那日深夜,筹谋了许久许久的东宫诸人才三三两两地离去,景琰放了战英去休息,自己留下来把那一堆机密的文书收拾好,锁进暗格,立刻,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

他忽然想喝鸽子汤。

他去了最不可能有鸽子汤的苏宅。

 

子时已过,蔺晨还没睡。

萧景琰站在苏宅外面看院内的鸽子起起落落,好不热闹。

他走进去,发现鸽房和书房里灯火通明,三四个学童正忙得脚不沾地,往返着给蔺晨送消息,而少阁主则在里间批书断案,他的案前有几个蓝色腰带的白衣人。

没有人避讳景琰,学徒已经把景琰领进了内室,蔺晨从烛火中抬头看他,笑得一脸沉静。

蓝色腰带的白衣人且见客来,停下手里的笔墨,恭恭敬敬行了礼便出去了,留下一桌散乱随意的纸笺,萧景琰心想,那上面的哪一张,会写着一行价值连城的绝密消息。

蔺晨看景琰一脸菜色,便问他是不是没吃饭,当朝太子愣了愣,问他你怎么知道。

蔺晨呵了一声,指指自己的鼻子说:“下官不才,正是琅琊阁少主。”

景琰看着蓝色腰带的白衣人远去,问道:“他们?”

蔺晨道:“与你说过的,岚部。”

景琰点了点头,四下顾盼,赞叹道:“名不虚传。”

蔺晨说:“情报而已,不过是你今日吩咐他们去做的事情。”

萧景琰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蔺晨翻了翻眼睛:“今天沈追和蔡荃在你宫门口等你,左边那人脸上写了一个情字,另一个人写了一个报字。写得可大了,你没看见吗?”

萧景琰无言,摇头,道:“父皇这些年对党争的纵容,几乎撕裂了大梁所有情报机构,就连悬镜司都不复当年之才能。民众之言不达天听,外敌隐患随处可见,以这次四国之乱举例,如若能率先掌握情报逐一击破,也许根本就用不着小殊上阵杀敌……罢了,多说无益。”

蔺晨笑吟吟看着他,拍手道:“说的不错,整军,布防,肃贪,选人,桩桩件件,于上位者皆不过是权衡消息后的纸上战争。哎哎~~~景琰长大了。长苏若在天有灵,一定老怀安慰。”

“你……”萧景琰猛一被夸,脸红得不行,“不得放肆。”

“不敢。”蔺晨一顿,笑容一敛,道,“何必麻烦,琅琊阁,送你。”

 

星光如洗,揉碎落在萧景琰眼中成了悲伤。

“不。”他咬着牙,对蔺晨说,“你是你,琅琊阁是琅琊阁。”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札,何枝可依。

 

**

 

元佑七年,秋。

萧景琰一手建立的大梁情报组织,脱胎于悬镜司正式成立,获名煌尹司。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煌尹给他的第一急报,居然是皇家的讣告。

梁皇,驾崩了。

 

那年秋天,萧景琰于太仪皇家寺院守孝一月,次月登基时,改了年号为祁和。

祁王的祁,平安和顺的,和。

登基那日,群臣朝拜,在未央宫外乌压压跪了满地,他企图找出哪一位,哪一个是那个顽劣的蔺晨,可是他没有找到,艳阳刺眼,珠帘皇冠映着阳光闪闪发亮,委实太过,太过晃眼。

他让群臣平身,却只听殿外八百里加急的军文,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报——————”,被送到了眼前,兵部蔡荃取过军文朗声奏来,萧景琰耳中嗡嗡直响。

他低头看了看明晃晃的皇位,刺眼,冰冷。

东海国内战,诸王四分五裂,有三王强行登陆大梁临海诸州,杀人掠地。

蔡荃将军文念完,双膝一软,领着满朝文武齐齐跪下,痛斥东海国乱臣贼子毁我家园,高声嚷道:“恳请皇上,派兵速剿,扬我国威,以复平安!”

萧景琰这才明白,他是皇帝了。

在所有的事情急转直下之前,他终究没能躲过那个皇位。

 

父皇去世了。

聂锋和夏冬领命东去,赴临海平乱。

萧景睿和穆青从云南传回了和南楚小规模对峙博弈的消息。

焦头烂额之中,冬日来临,金陵落了三场大雪之后,北方传来了百年不遇的雪灾噩耗。

蔺晨赶到户部的时候,沈追已经在景琰的监督下展开了迫在眉睫的救灾工作,那一夜户部灯火通明,往来官员连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去年冬天的那场战争消耗了大梁太多物资军需,东海和南楚的战事也仍需粮草调度,此时此刻还要为北方三十多万的受灾百姓筹措足够的食物过冬,实在是雪上加霜。

萧景琰细细看着户部呈上来的账表,眉头越蹙越紧,蔺晨咳嗽了一声,萧景琰没理,他又咳嗽了一声,萧景琰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三日之后,第一批筹备好的赈灾品要上路了,蔺晨拉着景琰的手说:“你不要我的钱,罢了,如今的状况也再经不起哪个贪官污吏扣下哪怕一成粮食了,所以,我去吧。”

萧景琰抽回手,下令道:“沈卿,你早去早回。”

沈追领命去了,蔺晨在未央宫急得跺脚,萧景琰却不怒自威:“蔺晨,这是朕的朝堂。”

蔺晨嗤笑:“是,您的朝堂,悉听尊便。”

萧景琰心中一软,看着蔺晨的讥笑就怕他以为自己不信他,随即软了声音:“不可事事都仰赖于一人,户部,兵部,还有朕。”

蔺晨一惊,眼中满是哀恸,他苦笑一声,道:“景琰,我告诉你,沈追和这几万担粮食,根本就到不了北方。”

“为什么?!”

“献州。”蔺晨敲了敲桌上的地图,“边陲之地,雪是从那里开始下的。”

 

蔺晨一语成谶。

当户部尚书携天子之命,押着第一批救灾物资,刚踏进大梁至北三州地界的那一日,献王谋反了。

流放极北献州的废太子打出了君不仁政民不聊生的旗语,团结了一批受雪灾困苦几乎要活不下去的灾民们,竟然把沈追押送辎重的部队给抢了,并扣下户部尚书,为一身清廉的沈追编造了一长串贪污受贿损公肥私的罪名,并昭告天下,七日之内审结沈追,后南下起义,灭贪腐,杀暴君,以求还民与天下!

琅琊阁和煌尹司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朝野震动,梁皇暴怒,几欲御驾亲征,这一次拦下他的不是蔺晨,是言豫津。

“陛下。”言侯之子骑在马上,英姿飒爽,他对萧景琰说,“废太子乌合之众,我去足矣,五日之内,我必将沈大人救回。”

萧景琰重重点头。

城外纷纷雨雪,苏宅白鸽连天。

临走之前,言豫津提起了梅长苏。

“苏兄在时,常说我生性贪玩,不可与大谋。他走后,时常想起,依旧觉得他说的不错。”

“从始至终,苏兄唯独心心不停,念念不住之人,是那个能与之长谋,凛然浩气,肩此江山的人。”

“是陛下,您。”

 

**

 

煌尹司将一封、一封、一封的秘奏送到未央宫。

这个天下,浩渺烟波下是无数暗涌。

新帝宿在了御书房,自言豫津离京,御书房便再也没有息过灯。萧景琰日日勤民听政,旰衣宵食,实在困极了就和衣而睡,一旦有新奏送来便会立刻醒来,如此往复了数日,很快便瘦了一大圈。

蔺晨日日来送饭,像个厨子。送的大都是太后娘娘亲手熬制的药膳,最能补身。每日伺候景琰用饭时也时常能看到一些眼熟的煌尹或大臣在殿外出出进进,惹得景琰每次都是匆匆扒几口饭便扔在一边,继续埋首于天下大事,倒是把太后的一番美意糟蹋得一干二净。

直至最后一日,谋反的献王扬言要处决沈追的那一日,蔺晨于御书房外挥退了一切来访者,取了一张琅琊阁传回来的消息塞在怀里,慢慢走进景琰的御书房。

新帝睡着,和衣而眠,脑袋歪在一边,一如十五年前,金陵最闪耀的少年。

萧景琰在蔺晨的怀中醒来,蔺晨问他,知否大梁江山,何以会有今日?

萧景琰想了许久,答了“积弱难反”四字。

蔺晨问他,“弱”始于何时?

景琰答,七十余年前,先皇未生,便有党争,党争之始,强势之末。

蔺晨说,陛下,您错了。

 

“大梁之弱,弱于两百年前,建国之时。”

“景琰,献王之乱已平,废太子伏诛,沈追获救……”

“言豫津战死。”

 

“景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五)

 

祁和元年,梁皇义子萧庭生代天子行,出金陵,赴北亲迎骁勇将军言豫津。

豫津,被追封为侯爵,而萧庭生远行的那一日,言侯言阙则已在京西的灵隐寺剃度出家,拈香拜佛,常伴青灯与周老先生了。

次日,新帝罢朝。

蔺晨推开御书房厚重宫门时,只见那形单影只的帝王静静地站在殿中。

他站了一天一夜。

 

然而天下之试,如湍急之流。他梁皇萧景琰支梁为舟,亦不可能逆流行舟。

大渝和北燕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强弩之末的大梁。

西北境再传噩耗,大渝整军二十万,由琅琊榜中天下第一的玄布将军领兵,已大军压在大渝和大梁绵延千里的边境线上,随时准备挥兵东侵,直到金陵,易主江山。

讨战的檄文传进金陵,朝野上下万分震怒。檄文之中,对大梁的党争、内战、君臣极尽嘲讽之能事,就连向来不通文采的蒙挚都被那锋利之词给激得怒火攻心。

萧景琰端坐龙椅,看堂中诸臣主战的声音一边倒地压过了主和的,只有蔺晨一语不发,埋首在人群之中,倏然一个抬眼,与萧景琰眼神遥遥相拥,景琰闭上了眼。

“兵部与户部,一日筹备,明日上朝且告诉朕,这一仗,大梁还打不打得起,今日散朝。”

“退朝——————”

高湛尖细的嗓子响了起来,众臣躬身如潮而退,景琰仍威严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离去,看蔺晨行走在他们中间。

不久以后,新帝站了起来,挥退了高湛,褪了龙袍与珠冠,只听“叮”的清脆一声,如水断,如龙吟,架在龙椅旁的那把长剑出了鞘。

未央宫里空无一人,曾经在这大殿之上,百官跪求翻案赤焰,震惊天下;除夕夜举家团圆,歌舞升平;废太子和前誉王朝堂论理,周玄清舌战群儒;更久远更久远之前,祁王萧景禹励精图治,不惜屡屡顶撞父皇,争锋相对……

在这片青瓦之下,这些鸿梁之中,多少过往成为历史,多少历史化作云烟,多少云烟破散在萧景琰的剑尖,消逝在那个唯一被留下来的人,孤独一舞中。

蔺晨悄悄,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看着萧景琰舞剑,听景琰说,他不是一个好皇帝。

又一声,“叮”。

琅琊之剑出鞘,他出手,陪他对剑,陪他天下。

 

“你是一个好皇帝。”

 

**

 

最终,大渝之乱,大梁只派出了一个人。

蒙挚。

以大渝的檄文来看,无非是记恨一年前在北境被蒙挚和林殊迎头痛击,郁郁退兵之事,于是动用了多余当年两倍的军力再次东侵,可大渝也连年征战,军需补给未必比大梁更充裕。

蔺晨说,既然渝皇也怕持久战,死要面子,写出这样挑衅的檄文,那大梁就给他一个面子,一对一单挑,以主帅的胜负定两军的胜负!

蒙挚!对,玄布!

天下第二,战,天下第一!

生死由命。

 

随蒙挚出征的,还有琅琊阁漫天飞舞的白鸽。

蔺晨看着那些他亲手喂过的鸽子,起起落落,筋疲力尽,直到有一天,一只两只三只,在他的面前落尽了羽毛,从空中摔下,落在他眼前,死去了。

蔺晨问景琰,以他爱惜下臣的本性,为何会放蒙挚去赌这场九死一生的赌局。

萧景琰一身玄黑,在他身后负手而立,他说,他只是易地而处时,发现可以理解蒙挚的心。

如果有一天,他舍命一搏,可救千万百姓于战争水火,救天下于烽烟混沌,他也会去赌,纵使有死无生。

蔺晨深深看进景琰的眼里,说:“愿陛下终不会有那一日。”

萧景琰说:“不,那一日已经到了。”

煌尹司,于祁和元年的冬末,带来最终和最后的消息。

离京的萧庭生,反了。

 

献王已死,原本怂恿并扶持献王谋逆的一干反贼立刻盯上了赴北地亲迎言豫津尸首的萧庭生,很快萧庭生的身世被翻了出来——祁王血脉!那可是比当今皇帝还要正统的皇室血脉,这下真是衬了某些人的意。

很快,原本那些跟随着献王一同被贬的献王旧部联络上了与大梁北地接壤的北燕七皇子,北燕太子与七皇子的党争旷日持久不分胜负,而北燕七皇子如若此时在国外建立功勋,甚至可能推翻大梁皇帝辅佐萧庭生登基,那么作为有功之师的他在国外便有了强大的军援,足以让他与太子抗衡!算清此事之后,北燕七皇子派出麾下猛将拓跋昊和拓跋逸带着四万铁骑南下,全力支持萧庭生的“正本清源”战斗。

有了这一切,在那个民不聊生雪灾横行的大梁北地,一面“正义”的大旗由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高高举起,统帅着一支“豺狼虎豹”,伸出它的利爪,向风雨飘摇中的大梁,直扑而来。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吹倒城墙的最后一缕乱世之风。

东海,南楚,大渝,北燕,内战。

霓凰、穆青、萧景睿、聂锋、夏冬、言豫津、言阙、蒙挚……

父皇、献王、庭生、誉王……

还有林殊、皇长兄。

萧景琰将这些人一一数来,举目四望,无论恨过爱过,敌过友过,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

 

**

 

祁和二年,正月在风烟沙哑中悄然而至。

梁皇萧景琰决定御驾亲征,平乱臣,驱鞑虏,还锦绣于江山迤逦。

于是,蔺晨抱着一只鸽子去找景琰的时候,刚好碰到他穿上盔甲。

蔺晨把鸽子扔到一边,把几个宫女撤走了,高湛眼力高,一见蔺晨进来,便也无声地退了出去掩上门。

蔺晨笑吟吟看着铜镜前的皇帝,说:“我来帮你梳头吧。”

景琰皱了皱眉,道:“不必,明日出征我只是先试试盔甲,怕是长久没穿,有些地方不好了。”

蔺晨不依不挠:“不试头冠吗?我可戴过你家的头盔,重的要死,而且不能梳发髻,来吧我帮你。”

萧景琰拗不过他,就被他一把摁在了椅子上。

长发松开,三千青丝绕进了蔺晨的指尖,木梳划下,从头到尾,蔺晨将萧景琰,一梳梳到尾。

“我家老爷子好久前对我说,”蔺晨在景琰耳边轻轻道,“寻常女子成亲,要在前一夜由老人给梳三下头发,一梳到尾,象征夫妻和顺,以期白头到老。你看,像不像你……”

“……不像。”萧景琰微愠,气他拿自己乱比喻,骂道,“胡言乱语。”

蔺晨却道:“是不像,可我宁愿你像。”

景琰:“……”

蔺晨:“你不成亲,可我宁愿你成亲。你不是女子,可我宁愿有人能护着你……”他顿了一顿,手贴在景琰冰冷的盔甲上,“景琰,不要去。”

滴水,玉碎。一声花开的声音落在他的青丝之上,萧景琰完全惊呆了。

他扭过头,看到那个疏狂不羁游戏人间的纨绔公子哥,那个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舌战群儒的谋士,那个翻手为云指点江山的琅琊阁少阁主,居然,哭了。

一滴眼泪雁过无声,惊鸿无痕,蔺晨扭开脸,深深闭上眼睛,痛苦道:“景琰……对不起。”

萧景琰抚上他的脸,温柔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道歉?

为什么哭?

为什么让我听到琅琊阁云涛明灭的声音,却不再给我并肩观霞的机会。

为什么要出现?

为什么要离开。

“蔺晨。”

 

倏然之间,蔺晨吻住萧景琰。

如暴雨狂澜,琅琊阁主和大梁皇帝吻在一起,痛苦着,绝望着。

“不要去,大梁还有一人可战。”

“不要去,你还有一人可派。”

“我。”

“萧庭生、北燕、大渝、东海、南楚……所有一切战乱,天下风涌暗流,我都替你,一一消弭。”

“景琰,对不起。”

“你要做那个被留下来的人,西北望,射天狼。”

“而后,盛世流芳。”

 

盔甲被一件件卸下,狼狈间,那些重若玄铁的冰冷铠甲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但清冷的声音。

宽衣解带,在彼此的亲吻和挣扎间完成。

唯一的火热是你的唇和我的心,蔺晨吻过萧景琰的脸,萧景琰的眼,萧景琰的骨,萧景琰的全部。

牙齿嗫咬在殷红上,呻吟辗转在唇齿间,被吞没,被粉碎,被铭记。

血脉喷张在胯间,在本能中,在灵魂里,纱帐下,龙床上,交叠的身体写下情诗,赠予天下所有相爱却不得相守之人。

蔺晨进入萧景琰。

蛮狠地,温柔地,强势地,甜蜜地,痛苦地,疯狂地……

缠上挺动腰部的双腿弯出一条弧线,在空中摇摆,萧景琰发现蔺晨精壮的腰线是那样好看,手附上去,能感受到皮肉下无比强大的力量,和深入骨髓的坚定信念。

他爱着这种信念,依赖着这种力量。

他沉醉在他的伟大里,也同时沉沦在他的撞击和占有中。

高潮之中,一切时光,一切情仇,一切生死,都扔向了,他给他的情欲海的彼端。

欲念,战胜了恐惧。

重逢的信念,亦将战胜跨越江河万里,咫尺天涯。

 

梁,祁和二年,二月初八,惊蛰。

苏晨,受封平远将军,率梁兵八万,向北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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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用担心什么


你们远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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